“痛、痛、痛啊……”鄢阳睁开干涩的眼睛,浑身像被火烧着一样灼痛,四肢又像被电流穿过一样酥/麻。
难道手术室那个,电线露在外面半截的破电源,还没有换掉?这雷雨天的夜晚真的就漏电啦?哎……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都已经跟主任反映过几次了?就差那么点经费吗?
奶奶的,要是被人知道我堂堂骨科主刀医生,手术期间被电锯电晕,简直能上新闻头条,我还要脸吗?
等等,不对……
这里不是手术室……
我的同事呢?病人呢?手中的电钻电锯呢?手术室呢?!!
鄢阳仍旧躺在地面上,仰面冲天。
为什么我看得见天空?屋顶都烧漏啦……
为什么四处焦臭的烤肉味与以往手术时闻到的不一样?没有消毒水味道,反而夹杂着怪味……
为什么……
我去!!!!!
鄢阳盯住自己扶住额头的手掌,见鬼了一样叫起来,这哪里是她二十好几的成人的手,这就是一个幼儿稚嫩的小手!她把粉粉嫩嫩的肉乎乎的手掌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又挥了挥拳头,确定这手确实长在自己身上,这才忍住痛爬起来,查看身体……
我滴个娘呐!!!!!
她稍一查看差点再次死过去,就这五短小肉球身材,最多五岁!
我……我!穿!越!啦?!!!
…………
“喂喂喂!!!阿南,老西,大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有活的!有活的!!!嘿嘿嘿……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哈哈哈哈,老子可算是赢了一次……”
谁!
鄢阳听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顾不得继续发泄情绪上的震惊,赶紧扭着小小的身子,找了一块焦黑的石头躲起来。
“哪儿呢?你个死阿东,哄鬼呢……”一个女人说。
“他娘的,老子没看见,不算……”
“吹你的老牛,都轰成那副样子了,怎么可能有活的,就想唬我们……”
“不信??不信你们自己看,那儿!那儿!放出你们的神识啊,我要是骗人,我就是个王八,龟蛋!”
“……废话真多,还不快撑起禁制,都想死吗?别拖累老娘!”
……
看起来,另外几个男人跟最先看见她的人争论起来。
鄢阳感觉到几束目光向这边扫射过来,躲得更隐蔽了。
“出来吧,我们都看见你了!!”那个最先看见她的男人叫道。
我信你个鬼!!直觉告诉她,这几个人绝非善茬,说不定,她穿越过来之事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二十几年的社会阅历证明,宁可相信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这是真理,在哪都适用,就算穿越了时空。对,绝对不能自己出去,除非,被逮住。
她咽了口口水,三十六计走为上上策,,趁着那几个人乱糟糟还是吵成一团的时候,她从石头背后的阴影中飞快地闪出,躲到另一个石头的背后,就这样,一边确认那些人没有追过来一边逃,她断断续续地离开了那几个人的附近。
“呼”鄢阳往掌心呼出一口白气,夜空很黑了,但周围仍然是洁白一片,除了刚才脱身的那一块黑焦之地,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很冷。这对于几乎衣不蔽体的鄢阳来说,实在是一个残酷的考验,她不得不在路过的那片残垣断壁中,翻找一些压在什么东西下面,尚未烧毁的的残布片,包裹住身体做保暖之用。所幸,这五六岁的幼小身体不费布料,勉勉强强被各种材质各种颜色的布条缠成了粽子。真正费事的是,如何找到一个安然度过黑夜的安身之处。最后经过再三比较,在焦土和雪地边界处,鄢阳选了一处还算完整的石洞,用能捡到的东西,把入口封住,免得冻死。
深夜里一阵西北风呼啸而来,先是下了一场冰雨,接着下了一阵冰雹,最后,一片片厚重的鹅毛大雪飘下来,悄无声息地覆盖了那片足有几里宽的焦土。渐渐地风雪停了,等到天边出现一丝嫣红的时候,鄢阳哆哆嗦嗦地从躲了一夜的那块石壁下爬出来,好不容易爬上一棵长在石壁上的巨树。等到看清楚所处的境地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初升的阳光下,鄢阳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视线比之前更加清晰,还是这里的空气格外通透,能看见很远的距离。俯视下去,远处一眼望不尽的群山上,一年四季尽收眼底,绿树红枫,斗岩峭壁,重峦叠嶂,雾霭重重,甚至能清楚地看见山脉的雪线。雪线往上,绵延至她脚下,正是群山之中的最高峰,雪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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