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顾云瑶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自顾涣疯后,二房气焰不再嚣张,刘氏以泪洗面消停许久,顾沐照顾弟弟,也不能专心读书,一年前参加科举,考了个同进士,现任九品太常寺汉赞礼郎,虽官职不高,也算领了朝廷俸禄,进士出身。
这是三年来顾府发生的为数不多的喜事之一,也更坚定了顾老太太定要将爵位传给二房的决心。
至于顾泷,辞别攀山书院后一直留在大房陪着宋氏和顾云瑶,打算今年秋季参加秋闱。
这三年,日子风平浪静,鲜少有波动,顾云瑶渐渐忘记了那段时光,只有起火那晚的月光,还映在脑海,挥之不去。
但她可以做到不去想。
毕竟他已经是太子了,高高在上只能仰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
到了晚间,暮色四合,皇宫上漂浮着浅淡的云絮,西边旭日倾泻,晚霞漫天,将白玉栏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金銮殿后殿中,早早燃起了蜡烛,屋顶上悬挂着上百只烛台,烛光摇曳,将大殿照的灯火通明。
正中间的紫檀木透雕理石八仙桌边围坐了四个人。当今圣上安庆帝满脸笑容端坐正中,右手边当朝太子穆砚之垂眸无声无息静坐。对面正坐着雍王穆碀之以及潘皇后。
潘皇后脸色不好,但勉强能维持嘴角笑意。穆碀之却是面无表情,手放在桌下死死捏成拳头。
安庆帝似乎毫无察觉,拍了拍穆砚之肩膀,又朝穆碀之笑道:“以往宫中没有和雍王年岁相当的皇子,雍王总是有些孤独,如今太子来了,你们兄弟生辰只差了几个月,正好多多亲近!”
太子穆砚之笑了起来,他长眉入鬓,桃花眼狭长多情,不笑时亦像在笑,如今笑起来更是让人如沐春风,待他开了口,更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孤前半生身世坎坷,总想若有个兄弟在侧互相扶持,日子也能好过些。如今想来定是老天开眼,听到孤的心声,让孤与雍王相遇。父皇放心,孤定与雍王兄友弟恭。”
他这一番话言辞诚恳,说到难过处声音中自然带上了几分哽咽,眼眶还有些微红,听的人无不动容。
反观雍王穆碀之,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两人表现高下立见。
安庆帝眼中含了不满,望着穆碀之,“怎么,雍王可是不乐意?”
潘皇后推了推穆碀之,强笑着圆场,“陛下恕罪,雍王早起受了点寒,身子不舒服,但怕扫陛下和太子的兴致,强撑着来用膳。”
穆碀之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安庆帝神色难辨喜怒,点了头不再计较,自顾自和穆砚之说起话来。直到金銮殿外夕阳西下,天边全部黑透了,这顿食不知味的晚膳才算结束。
膳毕,众人向安庆帝跪安,依次退下。
穆砚之慢悠悠落在最后走出金銮殿,天边一轮弯月悬挂,月光洒在白玉石铺就的石阶上,泛着清冷的寒意。
石阶上正站着一身华服的潘皇后,她好似在等穆砚之。
”母后。”穆砚之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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