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之暵听言便放了心,下山后把她安置在这间安静的客房里,请了三位嫂子帮忙照看。
却不曾想这才刚醒就又吐血了,且比在山上时更要严重。
他还正要问她是不是患有什么恶疾呢!眼下被问,他茫然道:“大夫明明说你没事,你这...。”他看着她嘴角的血迹以及好似随时都能合上的眼睛,余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顿了会儿,他弯下腰,一边从小几上捏起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血迹,一边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你会没事的。”
玉卿卿闭了闭眼,偏过头去,淡声道:“不敢...劳累大当家。”
常之暵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面皮儿一僵,忙后退一步远离了床榻,紧张且慌乱道:“抱歉,我...我并无冒犯之意。”
玉卿卿此时顾不上在意这些,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究竟缘何吐血!
这浑身被石碾压过似的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症状在上山之前并未有过,且前世也并不存在,难道说...想到什么,玉卿卿眸光细冷的看向榻边的常之暵,仔细的审视着他所表现出的焦灼。
常之暵触到玉卿卿投来的视线不觉一怔。
这是怎样的视线呢?
防备?
隐忍?
肃杀?
与之对视着,常之暵甚至有种她可能会随时朝他挥刀子的感觉。
“玉姑娘...为何这般看着我?”他神情发怔,泛着磕巴的问道。
虽是如此问,但常之暵心中已经明白了玉卿卿心中所想。
她怀疑是他害她!
事到如今,玉卿卿已没有什么可委婉的了。
她强撑着一口气,忍着周身的疼痛小心的挪动着身体,而后艰难的坐起身,脊背靠进引枕里。
喘了两口气,她微微仰起下巴,从下而上的看着常之暵,平静的诘问道:“我的存在似乎并不会对山寨造成什么威胁,常大当家大可不必手上沾血!”
“告诉一声,我会非常识趣儿消失的。”
常之暵听着这话,下颚瞬间绷的死紧,她当他是什么人?!
他双目圆睁,紧咬着牙,克制着心底里翻涌的怒意,一字一顿的:“不是我做的!”
“我不会害你!”
玉卿卿盯他几息,面上冷硬稍有和缓,垂眼道:“抱歉。”
“生死之下,常大当家莫要怪我太过敏感。”
可若不是山寨中人所为,那还能有谁?
常之暵被她怀疑,怒恼的天灵盖都要掀了,可再一听她道歉,这股气儿又不自觉的一点点的散了出去。
他转开了眼,尽量平和的道:“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玉卿卿不解道:“什么意思?”
常之暵解释道:“山中有些花草果实都是有剧毒的。”
玉卿卿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除了干粮和水,我什么都没吃。”
回想前世那些人中毒后的模样,她自觉现下的症状与中毒不符。
一个邋里邋遢的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进屋先朝床榻的方向看了眼,一边搁药箱一边道:“又吐血了?怎么回事,诊脉明明没事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常之暵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半吊子庸医,到底会不会诊脉?人都这幅模样了,你还敢说没事!”
白胡子老头一听这话就瞪圆了眼,毫不示弱的叉腰回嘴道:“说谁是半吊子?你才是半吊子!我这医术在大关镇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常之暵简直懒得理他,摆摆手,不耐烦的催促道:“废话少说,赶紧诊脉!”
白胡子老头瞪着他,嘴里有一百句话等着回他。
但治病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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