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说了,二公子虽然看上去已经看破红尘,但二公子其实一直十分关心家里,虽然她不知道二公子心里到底存有什么样的芥蒂,但她知道二公子一旦得知沈家有难,一定会立刻赶回来。”沈七微微昂着头,不让自己流泪。
沈泽励身形一下子就萎顿了下去,他双膝着地,有些怅然地垂下了头。
“为什么我父亲会带走丹书铁券?带走了它,大夫人和娇娘要怎么办?”沈泽励不愿意去想自己的父亲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沈七摇了摇头,说道:“二公子,属下也不知情,事情发生的时候,属下并没有在大夫人身边。”
说完,他停顿了片刻,有些愤愤然地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二老爷已经带着老祖宗自请出族了……在一切都没有显现端睨的时候。”
“怎么会?!”沈泽励惊呼出声。
沈七忙掩住他的口鼻,带着他几纵几跳,慌张地离开了所在了的院子。
而几乎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姜越之就闪身落在了院落的瓦墙之上,他眸光一扫,按在身前的手微微攥成了一团。
此时的沈家疏影林榭里,人仰马翻。
方世聪面沉如水地指挥着手下把晕阙过去的士兵扛出去,送医,另一方面,点了人将沈娇娘直接绑了起来。
“方将军,我要面圣。”沈娇娘纵然是被五花大绑,也依旧是面色不改。
“沈清羽,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小姐吗?”方世聪回头看她,一脚过去,直接把沈娇娘连人带椅子给踢翻在地。
接着,他大跨步过来,一脚踩在了沈娇娘胸口,俯身看着她继续说道:“沈家已经没了,沈安业求了陛下手谕,自请离京外调,甘愿以前途换取往后余生的平安,你母亲倒是聪明,知道沈越犯下的罪即便是有丹书铁券在手也保不了命,便干脆把丹书铁券交到了沈安玉的手上,让他带着丹书铁券离开了长安。”
果然。
沈娇娘闷声一声,敛眸想到。
母亲知道父亲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破釜沉舟。
幸好她已经遣散了府中的仆役,否则,皆是怕是要连累他们了。
“沈越犯下是卖国之罪,即便陛下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你们沈家长房几条贱命,西北十三州的横死的百姓也不会饶了你们!”方世聪怒喝道。
他面上狰狞,胸中怒火尽数化成了脚下之力,碾在沈娇娘身上是用了十成十的劲。
“将军,将军,不可将人弄死了呀。”一旁有士兵赶紧过来架住方世聪,好声劝道。
方世聪,肃州人士。
照大兴律,外地官员入京述职不到三年期限,不得将家眷迁入京城,所以方世聪的父母,妻子,仍在肃州。
一个人架不住方世聪,便来了三四个。
沈娇娘忍着痛转眸看向刚才那个第一个冲上来的士兵,这人脚下步子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说话虽然刻意沉着嗓子,但声线依然阴柔。
面白,带着突兀的假须。
这人是宫中内侍!
内侍假扮羽林军是为什么?为了监察方世聪?
不,他们没有那种权利。
所以,应该是宫中某个人要掌握沈家的消息,和方世聪知会之后,令内侍混入羽林军中来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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