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马依诺的家在一个田园小镇,依山傍水,池宽河窄,碧瓦红墙,鸡犬相闻。
在她5岁的一天,全家人正围着餐桌吃晚饭。“嘭嘭嘭!”忽然后面响起了敲窗户的声音。
马依诺探头去看,是下午和自己一起玩的一个脸蛋儿圆鼓鼓的小男孩儿,他一只手拿着一把长长的树杈,另外一之手正攥着圆滚滚的小拳头,认真地锤打着窗玻璃。
她的妈妈林女士起身去开窗,看小胖孩儿上半身趴在窗台上,两条小短腿儿蹬着一截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木桩,正努力地找着平衡。于是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胳膊,免得他倒下去,问:“你有什么事儿?”
小胖孩儿一点也不惧生,把手里绿油油的树杈递给林女士,用稚嫩的声音大声地说道:“阿姨,我们在外面玩,你家马依诺先回家了,没赶上玩儿爬树。我给她摘了几串榆树钱,给她吃的!”
林女士笑着说:“谢谢你呀小朋友!我一会儿就给她吃。”
边说着,边把榆树钱接了过来,等他稳稳地下了窗台,才放心地松开他的胳膊,看着他一蹦一跳乐颠颠地跑远了。
林女士看这层层叠叠的满翠榆树钱,鲜嫩饱满得喜人,便麻利地洗干净做成了糖拌榆钱,直接端上了饭桌。
马依诺吃到了这应季的甘甜,开心得举着筷子边嚼边笑。
爸爸问她,给她送礼的这个小男孩儿叫什么名字,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说:“我忘了!”
奶奶说:“这是桥西边老冯家的胖小儿。”
郎骑竹马来,后窗送榆钱。那一大把精挑细选的榆树钱,是冯舰昭送给马依诺的第一份礼物。
此后经年,数次搬家,各自求学。
可能是,他们的缘分,被那一串串榆树钱不经意地串起来了。
高一开学刚分完班,冯舰昭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已经长成窈窕淑女的马依诺,惊喜得赶紧跑去细看一遍贴在墙上的名单,想验证自己的发现。在按照中考成绩排列的名单上,他看到,马依诺的名字,金光闪闪地列在班里的头一名。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心虚起自己的成绩来。当年的冯小胖,已经长成了飒爽英姿的冯小帅,却没好意思和年幼时的玩伴相认,反而是发奋读起书来。
高二那年,已是班级前五名的他,又竞选成为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同时,也凭着一些“处心积虑”的机缘巧合,成为了马依诺的好朋友,之一。
眼瞅着跃跃欲试要追马依诺的男生越来越多,情书都已经被她拒了好几封了,冯舰昭有些着急。
一天,上体育课,他在篮球场上和几个男生打篮球,另一边,马依诺在羽毛球场参加男女混双的选拔。
冯舰昭边运球边瞄向羽毛球场的方向,跟马依诺同队的那个齐乐乐,他眼睛根本就没在羽毛球上嘛,总是对着马依诺嬉皮笑脸的,捡个球递给她,还要趁机聊上几句,逗得她笑靥如花。
冯舰昭一记三分球凶猛入篮,顾不上享受队友们崇拜的目光,叉着腰对着羽毛球场运气。
忽然,他灵光一现,隔着球场,对着正在挥拍的马依诺大喊起来:“马依诺!我们在一起吧!马依诺!和我在一起吧!马依诺!”
那声音,高昂悠扬,清透嘹亮,跨过了球场,翻过了球网;那声音,一如多年前那个敲窗的小拳头,也敲开了教导主任的小轩窗。
就是在那一天,他们俩,破天荒地被传唤到了教导处;就是在那一天,他们俩,在一起了;也就是在那一天,齐乐乐周乐乐韩乐乐苗乐乐,全都没戏了。
十八岁的校园爱情,并不那么径情直遂,磕磕绊绊地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但马依诺非常好哄,一卷饼干,一个汉堡,一句“宝宝”,都能让她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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