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继续和斯晓梅在一起,他大概一辈子得不到一个正常的孩子,他凭什么因为这个永远低人一等。
最后聪聪的手术费,斯晓梅出了一半以后,林兆雷才肯磨磨蹭蹭拿出另一半。到聪聪一岁半的时候,林兆雷的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不愿意出钱也是跟他收入变少有关,但一个父亲即便是收入减少,就能对自己的孩子见死不救了么?
斯晓梅奔走医院为孩子的手术操心时,林兆雷已经开始把公司的法人转移到他父亲的名下,悄悄地为分道扬镳做准备。
因为和斯晓梅的婚姻,已经让他定义成妥妥的失败,再继续和她在一起,只配更低级的人生。
事实上不仅是儿子的听力问题,生完孩子的斯晓梅不仅对房事不感兴趣,而且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患了盆腔炎。他必须忍着男人下半身的欲望,每天的日子就像坐牢一样,他要的是个老婆,不是一个修女。
所以在斯晓梅说出自己患了盆腔炎的时候,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有病你去看病呀,给我说又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之类的云云。
后来,林兆雷干脆隔三差五去住酒店了,一听到孩子的哭声他就会摔东西骂人,客厅里百无聊赖喊一声:斯晓梅,你怎么那么没用,老让孩子哭?
斯晓梅公婆也在一旁得意洋洋,看着儿媳妇就像一个沉默的小丑,至于婚礼上说的,我们一直会待斯晓梅像亲生女儿,全都是放狗屁而已。
怎么我儿子说什么她都不为自己辩白呢,瞧瞧,我们就说,大几岁的女人不能娶回家,还不是坑了我们林家,出门便被指指点点。
他们不仅看热闹,还嫌儿子闹得不够大。骑到儿媳妇头上过日子,让他们觉得是生活里最真诚的一种馈赠。
他们的最大理想说出来,大概不会吓世界一跳,因为这样的公婆太多了:儿媳妇最好一辈子忍着,那样他们可以一辈子过统治者的日子,想带孩子就带,孩子出了问题就塞给儿媳妇。
多好的晚年生活啊,林家二老才不会选择不看孩子回老家农村。在北京城里,空调、WIFI、吃的喝的应有尽有,他们英明的两口子早早生了林兆雷这一个独生子,现在不过五十来岁,两个人正值盛年体壮,只是顺带给看孙子,更多是享受晚年的滋润生活。
在北京城里生活一段时间,他们再也不想回老家攒大粪了。儿子不时地出点幺蛾子,他们也从来不用看儿媳妇的脸色,就像是太上皇皇太后一样,回村一趟就是出巡视察,村里的同龄人羡慕的流口水。
所以后来当林兆雷闹着离婚时,他们反倒不情愿,差不多就行了,但是他们两个在儿子眼里也没有什么地位,被林兆雷刺了一通,再也不敢说话。
林兆雷刚提离婚那会,斯晓梅是心痛的。其实,她理解林兆雷一直闹情绪,毕竟他的人生理想在那儿摆着,遭遇这么一个大浪头,换位思考,斯晓梅甚至可以很长一段时间的理解。
而且,斯晓梅还惦念着过去的那些美好,内心她还奢望她的童话爱情再回来。再说考虑到聪聪,这世界上有哪个母亲愿意轻易给孩子一个破碎的家庭,除非是想了一千条一万条路以后,皆是不离婚的路走不通。
林兆雷这样狗一天猫一天地闹着,斯晓梅因为聪聪听力康复再加上大学里的教学任务繁忙、一个接一个的科研项目,尽管婚姻苟且的每天溅一身脏污,她却依旧没能认真考虑起来。
直到两个月前的某一天夜里十点多钟,她下班回来哄睡儿子,一个人又孤单地躺在大床上思考婚姻时,神出鬼没的林兆雷回来了。
不知道是刚刚洗完澡的妻子身上的浴液香味吸引了他,还是他的公司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的每况愈下,让他需要一个怀抱温暖一下。
总之他洗澡上床,关上房间的台灯以后,开始对他冷落已久的老婆动手动脚。其实,斯晓梅在林兆雷碰她的那一刻,内心是拒绝的。因为她的心对他已经冰封太久,女人是不愿意跟自己唾弃的男人有任何身体上的缠磨的。
但她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还是法定上的夫妻,她似乎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丈夫向自己索爱,或者这次温存能让他们的关系起死回生。
毕竟,聪聪做了耳蜗以后,他能听得见这个世界上的声音了,而且语言能力也大有长进。在斯晓梅眼里,他们两口子有什么权利不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呢?
就算从女人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不知道有多久了,她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赶走寂寞和孤单,她希望这一晚,自己不是所托非人。
当林兆雷的喘气声在斯晓梅耳边越来越近,斯晓梅也强迫自己忘记以往的那些种种不愉快,她心里盼望着,过了这一晚,两个人真的从死人变成活人。
房事歇了,林兆雷便呼呼睡去了,斯晓梅有一种想叫醒他,跟他谈谈心的冲动。但看他筋疲力尽的样子,只是像热恋的时候一样,给他盖了一床薄被。
她又转头看了看小床上酣睡的儿子,聪聪正在酣睡,父母的动静并没有吵到他们,每晚睡觉前,聪聪的耳蜗都是摘掉的,没有人可以打扰到他的梦乡。
有些话,明天再说也不迟。斯晓梅那一刻又恢复了少女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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