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头也不生气,凑得很近,神秘兮兮地道:“蔡头我手上最近来了一票货……”
“这又是哪个官老爷太太的底裤给你小子顺过来了?”我继续讥讽。
“二中哥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啊,蔡头我虽然是下九流的宵小之辈,是,没错!但那都是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如今我可是只干大买卖……这城里,我本来也就服二中哥你这眼力劲儿和做事的魄力能耐。这么一看哪,得,你继续吃着喝着,可别噎着了啊!”
说着,蔡头起身要走。
蔡头这人吧,怎么说呢,也不算大奸大恶之辈。只是这人打小就手脚不干净,喜欢小偷小摸,属于道德品性有些败坏的那种。但你要说他坏吧,他这人又挺好说话的,也没什么气劲儿,而且他还自立了规矩,凡老弱妇孺不偷,衣着贫寒者不拿,尚且属于盗亦有道的那种。但你要说他好吧,他今天这家偷个手表,明天那家顺个链子的,也挺让人头疼。
我和蔡头是故交旧识,只是近些年较少见面。
大早上的,看他一脸饥色,双眼满是血丝,本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的我见他说走就要走,鬼使神差地拉住他,道:“走什么!你看你都来了,总得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吧,不然叫人多憋得慌!”
蔡头也就是闹个小情绪,听我这么说,转身又蹲边上,给我讲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原来这小子前段时间里,有几天没开张了,口袋里的钱眼看着就要见底,心里正着急,想找个肥羊。
这不,带了一袋子撬棍钳子,鬼迷心窍地跑港口去了。
我心说,你蔡头是谁呀,若不是有的放矢,早有准备,你还能无缘无故跑人港口那儿去了?
但我也不拆穿他,让他继续说。
中间的过程蔡头含糊其辞地就过去了,我也没追究,只知道他是搞了一个大家伙回来了。
听他口气,那玩意儿可沉了,指不定能卖多少斤铁呢!
狗改不了吃屎!
听完,我靠了一声,大叫晦气,起身正准备换个地方继续吃。
“别啊!”蔡头一把拉住我,脸凑到我跟前,几乎快贴上了。“那货可不多见,二中哥你好歹去看看呐!”
我颇有些无奈,道:“你也知道,二中哥我是搞地下工作的。就你手上那玩意儿,我也不好往外卖呀,我建议你还是去街道口敲门问问收废品的老刘头吧!”
可蔡头不干,缠着不让我走,还提到了我们打小就认识的交情。
禁不住他软磨硬泡。
行了,说起来父辈上都认识,大家又都是老熟人了,大早上的就当活动下筋骨。
蔡头是个话痨,满心欢喜地在前面带路,一个劲地给我保证,那物件绝对是个好东西。
我和蔡头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都要出了城区,我问蔡头,我们这是去哪儿呢?
蔡头嘿嘿一笑,从路边一墙缝里摸出一辆二八大杠,骑了上去,回头示意我上车。
你这是演得哪出呢?问归问,但我还是上了车。
蔡头撅着屁股,载着我晃晃悠悠一路往城西。
城西早些年还十分兴旺,但后来忽然就落败了,渐渐的就没人了,后来便成了贫民窟。
我生于城北,不稀得,也从未来过城西。
道路开始变得坑洼难行起来,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我坐在后面看着萧条破败的场景,忍不住开口说道:”蔡头,你这大清早的把我往这儿拉,不会是半道上要请我吃板刀面吧?”
蔡头笑道:“你这话说的,蔡头我好歹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人,能跟那群毛糙汉子比么,二中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你小子,赶紧蹬车吧!”
骑了大半个小时,这时日头也快出来了,蔡头此时已是满头大汗。再蹬了一会儿后,蔡头便叫我下车。连说自己没吃早点,蹬不动了,前面也不远,咱们走过去吧!
我看蔡头面色发白,知道他没说假话,就他这吃喝嫖赌的身体素质,带着我能撑到现在不错了。
往里走了没多久,周围横来竖往的全是一条条胡同巷子,看着都犯晕。
我说这哪儿啊,怎么跟麻花儿似的东一坨西一坨的!
蔡头道:“这里都是几百年的老房子了,若不是土生土长,在这里根本就找不着北。而且啊,这些胡同据说是明朝一位高人依据太极阴阳五行八卦来布置规划的,能困千军万马!”
“哟,你这说的有点意思啊,今天我还得好好见识下这五行八卦阵到底多厉害了!”
蔡头说:“你抬杠了不是,今天咱们不谈这阵不阵的,先带你去看看东西,合适你拉走。不瞒你说,我今天的午饭都还没着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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