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新闻播报的显示屏关闭,唐医生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又一个刺耳的警报声“滴滴滴”地响起。
随后是那个穿着灰色棉衣的中年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同样听到警报声,陈柏斯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随后睁开眼睛腾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
他观察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往留观室跑,陈柏斯内心闪过一丝不安:那个老人出事了!
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冲到病房看见,报警的果然是老人的监护仪。
上面显示的心电监护[1]杂乱无章,已经接近直线了。
陈柏斯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触摸老人的颈动脉,没有感受到搏动,他的眼睛看向胸廓,也观察不到呼吸运动,他暗道坏了,随即拿掉枕头,把老人的头转向一侧,从口袋里取出纱布,准备清理气道。
“快去准备气管插管和除颤仪。”陈柏斯大声喊道。
唐医生没想到陈柏斯仍然打算实施抢救,急忙跑出去叫人。
陈柏斯清理气道后,将老人衣物解开,松开腰带,将心电监护的电极片移动到不影响除颤的位置后,他跪到硬质的病床上,将双手搭在老人的胸骨下半部,立马进行胸外按压。
老人此时胸腔上还贴着纱布,引流管和伤口渗出的血液把纱布染得殷红。
陈柏斯的心脏突突地跳,他必须把握好按压的力度,要是力度过轻则没有效果,要是力度过重,病人的胸廓很可能塌陷,若是肋骨断掉刺破了肺,也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他极力控制,心里数着“1001,1002……”,当他做完一组30个的时候,唐医生带着麻醉医生、拉着除颤仪过来了。
“250J,非同步。”
确认过病人身上没有其它金属物品后,唐医生熟练地涂上导电乳,随后将两块电极板按在一起,将导电乳搅得均匀。
当陈柏斯做完第2组按压,唐医生走上前去,让所有人散开,随后他将电极板一块放在胸骨右缘第2肋间,另一块放在左腋前线内第5肋间,按下放电的瞬间,老人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看着一旁心电监护的图形,唐医生摇了摇头,说道:“不行。”
陈柏斯不死心,让麻醉医师做气管插管,准备上呼吸机[2],他则继续做心肺复苏。
因为持续按压,许多血液及渗出物都透过纱布溢了出来,粘在陈柏斯的手上。
呼吸机搬来的时候,陈柏斯已经做了3组按压,脸上的汗珠汇聚到鼻尖,滴答滴答往下掉。
而心电监护上的图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换我来吧?”唐医生说道。
陈柏斯摇了摇头,说道:“病人开胸术后,力度不好掌握。”
另一边,麻醉医生和护士给老人接上了呼吸机,让肺保持正常通气。
陈柏斯继续跪倒床上按压,“4001,4002……”。
他就这样一组一组地做着,直到双手失去了知觉,只剩下身体还在保持着一定的幅度机械地上下起伏。
直到“9029,9030”,代表着已经做完9组心肺复苏,可是心电监护上的图形,仍是一条直线,报警器依然在滴滴滴地响。
老人的心脏,早已永远地停止跳动了。
陈柏斯下床的瞬间就瘫倒在地,身上早已湿透了,两只手麻木地不像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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