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央,张老站在石墩上,张大山敲响手中的铜锣,无数人上前围观。
“好消息好消息,经张老与二老商议,决定在本村开工房制作蝗饼,招募十名务实村民,每人每月工钱一贯。”
一贯钱在开封乃至京兆府足够一人一月开销,不过在偏远的抚平村,足够一家三口三月开销。
“张老,能否把钱换成粮。”不知是谁瞎吼了一句,抚平村村民闻言一阵哄笑。
就连张老都跟着大笑起来,如今蝗灾,粮比钱贵,众人都认为张老不是傻子。
谁也没想到,张老笑罢,竟点头道:“可以。鉴于如今粮食稀缺,每月工钱将换成粮食。”
“好!”又是那道声音,不过这次,所有人都眼睛发光,大声称赞。
是时,绝大多数村民纷纷举手报名,张大山难以应付,只好邀请桑裕帮忙。
周家,桑老坐在一旁,抚须笑道:“公子此谋生之计,换和平年间,绝对无用。胜在如今蝗灾粮贵,蝗虫炊饼不说味道甜美,还极为扛饿,永兴军路百姓绝对竞相购买。”
周淼不知道外面有多乱,但粮食绝对天价。本着救人顺便赚钱的心态,自然利用蝗虫和港口小米的优势,做出甜美的蝗虫炊饼派人售卖。
“永兴军路的百姓接不接受,还需看明日售卖结果。”
“周公子说的对。”桑老对周淼佩服不已,据说他上一年见秦凤路大旱,所以屯了足够的粮食,此远见非一般人可比。
月儿在旁捂嘴偷笑。
抚平村北面最近的乡镇,名为顺安。
此时顺安镇外,四面有无数流民,乱搭的帐篷和乌烟瘴气,难闻的气味弥散百米开外。
每日清晨城门缓缓开启,四桶粥水被放置面前,佩戴刀剑的衙役立在门外维持秩序。每当此时,流民便会一拥而上,有饥饿几天想要一碗粥水的流民,也有人期望挤进城中,躲避灾难。
只是,拥挤到城门的流民,多数是成年男子,老弱妇孺,唯有拥挤在人外期待自家男人得到一点粥水。
不过今日,却有几个鬼祟身影混入人群。
“大山哥,这饼有人用钱买吗?”
张大山和两衣着邋遢少年背着两件包袱,里面装满新鲜的蝗虫炊饼。
“放心吧,我问过了,如今城内粮价翻了五倍,穷苦百姓根本买不起,我们煌饼只需一钱便有巴掌大小足够支撑一日,自是有的人用钱银买卖。”
少年听张大山此言,不由得信了几分,这几日他吃的便是煌饼,香甜可口一块足以饱腹一日,更不说别人。
“走吧,既然决定从事此行,便要有足够的胆量口才。”
言罢,凑巧跟前有一妇女哄着大声哭泣的四岁孩童,母子俩身体瘦弱,旁边仅几片树皮。
张大山于心不忍,带着两人走上前去,“这位嫂子,我手中有些填饱肚子的蝗饼,不知你是否需要?”
两少年看着张大山僵硬笑容宛如流氓的嘴脸,以及大姐紧张的面孔,捂着嘴吃吃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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