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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传功长老的功能

此时,夜更深,已经深得快要接近黎明。

林隐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走吧。要是天亮了,你就走不成了。”

狗儿没有反应,眼睛痴痴的看着脚下的地。林隐扯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听见父亲慈祥又不乏刚强地说道:“孩子,走吧!我送你出去,若是有恶鬼拦路,有爹替你挡着。”

林隐的这一下。倒是出乎人的意料。想不到,平时温柔善良,一副书生模样的人,也有如此坚强决绝的一面。

然而,狗儿却还是没有动,只是在心里暗暗地想着:“我这么走了,爹怎么办?要是我这么走了,真碰到传说中的拦路恶鬼又怎么办?”想着这一切的事情与未知,他的心乱成了麻。

林隐见狗儿迟迟没有走的意思,已大概猜出他的担忧,宽慰道:“放心吧,孩子。你走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过的。我还要等你学成仙法回来解救我们村子呢!到时候,你我父子再共续天伦之乐,岂不快哉!”

狗儿叫道:“爹,我不想走了。那山上有拦路恶鬼!我们怎么走得过去呢!”

林隐脸色稍变,迟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孩子,那恶鬼之说已经流传了那么久,是不是真的,没有人知道。我心下猜想,那也许是古人拿来骗人的。你不用害怕。万事,都还有爹在呢!”

狗儿说道:“我不是害怕。只是,我不想让恶鬼伤害到爹爹。不管我的亲生父亲是谁,我都是你养大的。现在,你才是我唯一的亲人。”

林隐听到狗儿的肺腑之言,心里一暖,说道:“没事的,我那么大的人了,要真有恶鬼,我就跟他拼了。说不定,恶鬼见到我们,反而会害怕了,那也说不定!”

他嘴上在不停地说着,身体却早已快速地走到了狗儿的房里,帮狗儿整理了一个包袱,里面装上两身衣服,还有一壶水。又去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一包金子装到包袱里,嘴里还不停地说道:“去到外边,不像家里。不管做何事,自己都要小心些。这些个小东西,你都带去,留着我也用不上。找到那仙人之后,你要恭恭敬敬地对他,他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会好好待你的。等你学有所成,再回来不迟。”

说着说着,他突然热泪盈眶起来,怔了一下,强忍着即将与儿子分离的悲伤说道:“要是你找不到那神仙,学不到本事,你就不要回来了,外面那么大,哪里都可以好好过的。知道吗?”

他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有听到狗儿的回应,轻轻叫了一声“狗儿”,然后问道:“知道了吗?”狗儿在父亲说话时,全心听着,眼睛赤红。这时听到父亲叫唤自己,随口应了一声:“嗯”,语声已经哽咽。

林隐听到他有了回应,勉强一笑,说道:“对了,出到外面,要是有人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就不要再说是叫狗儿了,那样会让人笑话的。出去之后,你就用你娘给你取的名字。”听到这里,狗儿又是只应了一声“嗯”。

这时,林隐已经把包袱整理好,一把拉起狗儿道:“快走吧,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出去!”狗儿被他拉着就出了屋子。

林隐初时不想让狗儿走,没想到,这时竟是要“撵”着儿子走,心里不免五味杂陈。

狗儿本有些不舍,任由父亲拖着自己往村外走去。他们谁也没有敢发出声来。一路上,他们互相都听得到各自怦怦狂跳的心脏。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走,走得出自然是好,若是走不出,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心念所至,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转而又想到蓬莱仙山,狗儿又不免热血沸腾起来,事已至此,也只有豁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小土山之前,一路无阻,没有被人发现。他们的心稍稍宽了一下。但是,他们并不敢放松。因为,真正的困难还在前面。眼前的小土山在黑夜里横着笔直的身体,透着惨白的月色,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

狗儿在心里无数次想过爬上这座土山,走到外面的世界。现在真要爬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泄气,突然站定在山前,竟然迈不出步子了。

黑暗中,林隐见状,有些焦急,压低着嗓门催促道:“不能再犹豫了。走吧!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就不要半途而废。”狗儿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林隐也没等狗儿回答,直接拉起狗儿就往山上爬去。没想到林隐平时斯斯文文的,爬起山来竟然挺麻利,看得狗儿都有点惊讶,不过,狗儿并没多想。林木在匆忙之间,也没有看到狗儿惊奇的目光,只是拼命地拉着狗儿往上爬。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山腰之上。

父子二人在山腰上稍稍歇了一会儿,又向上爬去。转眼间,山顶就已近在咫尺。突然,狗儿爹却停了下来,不再往前。狗儿奇怪地问道:“爹,您怎么不走了?”

林隐喘了一口气,说道:“到这里行了,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说话间,神情变得有些暗然。

狗儿沉默了一下,说道:“爹,跟我一起走吧!很早以前,神仙叔叔就说可以带你一起去的。”

狗儿摇了摇头,坚决地道:“不,我不能走!”

明月冷冷地照着他们。冷月无言。父子二人也一时无言。他们借着淡淡月光,互相看着,眼里都是泪花。平时二人相依为命,从未分开。此时,二人就要别离,而相见之期却是遥遥不可知。两人的心里,都是说不出的疼痛。

二人相互看了良久,林隐率先打破了沉默,毅然说道:“孩子,快走吧!”此时,狗儿已然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叫道:“爹!”一声“爹”里,包含了太多的不舍与感激,脸上明显已带着哭容。

林隐把心一横,双手用力把狗儿往上一推,压低声音说道“孩子,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快走!”说完,转身就往山下跑去,瞬间消失在茫茫夜里。

狗儿想叫,没有叫出声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叫,自己就走不成了。如此的话,那不是对不起自己的父亲了吗?他楞在原地,强忍着哭声,嘴唇已咬出了血。血流到嘴里,竟是一种带腥的甜味。

他看着村子,跪下地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猛地站起来,向身后跑去,迅速越过山头,下到了另一面的山脚。

天,还是很黑,原来黎明只是要来而已。他借着月光,看见眼前宽阔的一片,似乎有草。他来不及细看,拔腿就往前跑去。去哪里,他也不知道,他只想先跑离这个地方。任狂风在耳边呼啸,由夏虫在耳畔争鸣,他必须鼓起一股劲往前跑,跑得越快越好,至于其他的,他已经无暇理会。

他喊着,跑着,拼命地喊,也拼命地跑,以此来驱除自己内心的恐恐惧。当然,这也是他对长久压抑心情的宣泄。

过了许久,他不知道自己离家多远。他只知道,自己跑过了那空旷的草地,又越过了两个山头。他想,跑了这么远,应该不会再有恶鬼了吧?

当然,他还是有些疑问,不禁在心里暗道:“他们说的恶鬼为何没有出现?难道真是骗人的鬼话?唉,管他什么恶鬼,反正自己已经跑出来了。出来了,比什么都好!”

现在,他已经累得趴下,趴在一块平坦的青石板上,又开始想起留在村里的父亲,回忆起过去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当然,他还在想,村民们发现自己不在之后,会如何?会不会为难自己的父亲?不知不觉的,眼里又漱漱落下几行难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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