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气的道:“合着斗富也讲究公平公正啊?”
漕少游理所当然的道:“那必须的,必须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才行。若是让对方找到了推脱的借口,那赢了也不痛快。”
鱼禾斜眼盯着漕少游,“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似乎也跟别人斗过富?”
漕少游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家中也有不少钱财,我又是个好面子,好跟人比斗的……”
漕少游话说到了此处,并没有往下说。
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他明显跟人斗过富。
鱼禾瞪了漕少游一眼,问道:“那你跟人比斗,会找一些小商小贩找东西吗?
还有,真的有这么好的一桩生意的话,那些豪门大族为何不插手。
那些大的皮商也不插手。
反倒是一个在平夷县排不上号的人,在积极奔走。”
漕少游愣了一下,摇头道:“那倒不会……我们找的都是大商家,又或者是家资丰厚的亲朋好友。虽说我们会提前数月放出风声,但也不会弄的天下皆知。
风声即便传到了各郡县,也只会在一些豪门大族中传扬,寻常的小商小贩根本得不到消息。
我往日斗富的时候,也没见到过有小商小贩送东西过来。
反倒是会因为听到一些小商小贩、小门小户家中有传家的珍品,主动上门求索。”
鱼禾点着头,道:“那你说,陈氏皮铺的主人,是不是被人骗了?”
漕少游思量着道:“按理说,真要出现了这种事,那些豪门大族应该是奔走的最欢的人。他们没有动静,反倒是一个小皮子商,赌上了身家在奔走,确实有些反常。
难道是有人惦记上了他的家产,所以设局骗他?”
鱼禾分析道:“你刚才也说了,此事是有人告诉他的。这种事情能被你查探到,那么就说明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并不是南郡的人,也不是他远在外面的至亲好友,不然你不可能听到风声。
所以告诉他消息的,必然是平夷县的人。
平夷县的人自己碰到这种好事,自己不去赚钱,反倒将消息分享给别人,有点太大公无私了吧?
摆明了是一个圈套。
但对方未必就是冲着他的家产去的,有可能是一石二鸟之计。”
漕少游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是说别人在算计他的同时,也在算计我们?”
鱼禾点头道:“对,对方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陈氏皮铺的主人,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漕少游有些不解,“可我们并没有多少损失,反而还会大赚一笔……”
不等漕少游把话说完,就听鱼禾幽幽的道:“当初在六盘水,江关校尉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带人去了鸡头山,而我们攻破了六盘水兵营。”
漕少游眉头一挑,惊愕的道:“你是说……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想将我们的人引出平夷?”
鱼禾点着头道:“我们的人自从入了平夷以后,并没有藏着掖着,对方很容易就能探听清楚我们的虚实。对方近些日子应该一直在查探我们的各项生意,他们在查探清楚了镖行的生意以后,就想到了用这个办法,将我们一部分人引出平夷。
他们不敢自己下场,就是害怕我们看破他们的计策。
让陈氏皮铺的主人下场,是为了将一切的损失转移给他。”
漕少游迟疑着道:“只是一桩生意而已,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多算计?”
鱼禾盯着漕少游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氏皮铺主人托镖这件事当中有多少反常,我刚才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对方如果真的只是对付陈氏皮铺主人的话,为何要扯上我们?
对方完全可以想办法帮陈氏皮铺主人召集一群游侠儿,或者一些闲散的青壮。
再找人在平夷外设伏,吓唬一下那些游侠儿或者青壮,将那些游侠儿和青壮吓跑,抢走陈氏皮铺主人所有的皮子,让他彻底倾家荡产。
如此一来,对方不仅得了陈氏皮铺主人的家产,也得了陈氏皮铺主人花重金收的珍贵皮子。
明明是一个通吃的局,为何还要请我们这群能搬倒县尉葛平的人出面,保陈氏皮铺主人周全,保他那些皮子周全?
难道对方是因为皮子卖不出去了,所以才设了这么一个局,让陈氏皮铺的主人倾家荡产,买走他的皮子?”
漕少游听完了鱼禾这话,脸色十分阴沉。
鱼禾说的不错,对方如果只是惦记陈氏皮铺主人的家产的话,完全没必要牵扯上他们。
至于对方担心皮子卖不出,设局让陈氏皮铺主人倾家荡产买走皮子,那就是一个笑话。
对方只有这个目的的话,那只需要放出风声,让陈氏皮铺主人去收购皮子就够了,根本不用让陈氏皮铺主人找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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