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光线随着房门关上亦暗了下来,阿圆走后,楚云棠睁开眼睛,目光先是看了小几上的话本子一眼,又抬起盖在身上的披风闻了闻,眉头不由蹙了起来。
不过她倒确实是累了,将披风拿起来,来到屋内的软榻上,倚在上头,便睡了过去。
本就身子弱,又是受伤又是落水,伤了底子,便比一般人来得困乏一些。
安和苑,李氏将昨日府中的下人全都排查了一遍,却发现那些人出事时之所以不在附近,竟都是有正经的差事。
那个动手推楚呈的人也未找到。
“府里都查遍了?”李氏问。
“都查了,没查出问题”
季嬷嬷回答。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这将军府他们也才回来一个来月,里头的下人牛鬼蛇神都有,里头埋了多少钉子谁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问题才大着呢!”李氏冷笑一声。
她可不是那等不知事的小丫头,哪家府上没有几个别人家的眼线。
“棠姐儿那边可差人去看过了?她可醒了?”
“今儿个上午二姑娘和小公子一同去的,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后来便听说大姑娘又歇下了”季嬷嬷回答到。
李氏闻言,不由担忧。
“怎么又歇下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妥?”
想到这里,她揉揉眉心,只觉得府中这些事真是让人头疼得很,若还是在鄞州就好了。
“你去库里把那支五十年份的老参给棠姐儿送去,还有厨房那边,瞧着哪些东西补元气,也去安排安排,只是也叫他们注意一些,莫做了于她身子有碍的东西”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你命人将那老参装起来”
不待季嬷嬷说话,李氏便把一切安排了。
又去厨房及其他几处安排打点了一番,这才差人去春馨苑问了一句,听到楚云棠醒了,方才带着东西过去。
“打听清楚那先生的来历了?”
楚云棠醒来便想起让春枝打听的事情,喊了一声,春枝便进来了。
“打听清楚了呢”
“教小公子的那位先生姓徐,单名一个臻字,据说表字归真,是上届科考二甲出生,因为为人刻板不知变通,得罪了不少人,后来便没有派官,一直在京都耽搁着”
“直到前些日子听说咱们府上要给小公子请西席,这才走了礼部侍郎的路子,来到了咱们府上”
闻言,楚云棠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这位先生性情如何?”
“听伺候的姐姐说,这位先生性子古怪,学问倒是做得好,只是不怎么理人,通常辰时入府,辰时中给小公子上课,巳时末下课,下课之后用过午膳在府中小憩一会儿,未时三刻上课,至下晌申时末下课离府”
春枝点着脑袋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缓缓道来。
“这位徐归真先生不曾留府居住?”楚云棠问。
“不曾呢,听说是因为咱们府上都是女眷,没有男丁,唯一的男丁小公子年纪太小,无法顶立门户,为了避嫌,这位先生都是当日来,当日离府的”
“那昨日是怎么回事?呈哥儿逃学,这位先生也未管?”楚云棠越发疑惑,若说这位先生是个懒怠的性子,遇到呈哥儿逃学不管也说得过去,可这般刻板得以至于得罪人的人,怎么也还是严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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