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星期二的时候,班里的气氛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苏昊阳坚持认为是江晓俞抢走了自己的主角,当然了,以他贵族一般的自我要求和约束,肯定不会主动爆粗口,更不会动手挑起争端。只是默默的在一边散发怨念,妄图用他自以为的身份的落差默默地释放压力。但在江晓俞眼里,这就是怨妇的行为,甚至连泼妇都不如,完全不care。
那些第一时间凑到苏昊阳身边嘘寒问暖的女生,也都把江晓俞当成了敌人,因为他夺走了自己和男神共同登台的机会。这江晓俞就更不care了,他心里只有何芝诺,呃……现在再加上半个仙气少女吧。
其实江晓俞也一直没想清楚这个问题,关于仙气少女到底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一度坚信不疑的认为,这就跟很多人喜欢大熊猫一样——好萌好可爱我好喜欢!但从没想过领养一只抱回家里。
尘重几个只是觉得这事特别解气,他们早就看不上这些人,但是没经过社会上人际关系风暴的洗礼,没亲身尝试过尔虞我诈的粪坑之战,也就很难在心里给这些人一个准确的定位。他们只能简单的把苏昊阳定义为爱装逼,把簇拥在他身边那些人定义为势利眼。
但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是特别真实的,江晓俞一进教室,几个人喊他的外号就从“江丧”变成了“齐格费里德王子”。
午休的时候,林雪居然少见地主动跟江晓俞说了话。
每天午饭过后,林雪都只在操场上随意走两圈,就赶紧回到教室在课桌上铺开笔墨纸砚,开始临帖。毕竟是书法世家,家里雪字辈松、竹、梅三人都由大伯统一管教,每天书法练习的作业量也是安排的一丝不苟。
这天林雪临的帖是柳公权的《玄秘塔碑》,所谓颜筋柳骨,说的就是柳公权的字有骨气,挺劲有力。林雪写着写着,突然有感而发,扭头就向坐在旁边发呆的江晓俞说:“所谓肥要有肉,瘦要有骨。我看你行,你也不比他们差。”
江晓俞听了一愣,受宠若惊伴随着意外以及根本没明白什么是肉什么是骨,心里想了一下中午食堂做的糖醋小排,又觉得气氛不对,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啊,是……是吗?”
林雪心情似乎不错:“是啊,无骨不成书,做人亦是如此。成就跟虚名都是过眼云烟,重要的是在这条路上你悟到了什么。所谓的骨,就是人生立世的原则。”
江晓俞就觉得这话听着心里舒服,层次又高,赶紧奉承:“你可太有文化了。”
林雪微微一笑:“这都是我大伯说的,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我觉得你就挺像柳公权的字,有骨气,也有天真拙法。”说着还用手指指字帖。
江晓俞从来没被人这么高雅地表扬过,虽然根本不知道柳公权是谁,还是挺害羞,赶紧说:“您抬举了,我这么没溜儿一个人,怎么能跟先贤比呢。”
“没溜儿?那你是不知道这帮人”,说着林雪拿起了桌上的字帖:“你知道这字帖的全名么?”
江晓俞摇摇头。
“《唐故左街僧录内供奉三教谈论引驾大德安国寺上座赐紫大达法师玄秘塔碑铭并序》”。
如此中二度爆表的书名,让江晓俞深深感到,自己跟这些会玩的古代人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今天班里还有一件新鲜事,张思涵换了隐形眼镜。
不知道是班主任惠莲偷偷提醒了,还是她自己早有想法,往常那副透明镜框大厚片的近视眼镜不见了,换了一副带有美瞳效果的隐形眼镜。至于效果,反正今天跟她没话找话的人多了。
放学的时候,江晓俞犹豫了一会,要不要等张思涵一块走,因为今天要去快咖啡打工,算是顺路。想了半天,内心戏顾虑重重,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飞快的窜出了教室。
星期二晚上,快咖啡里又是一场盛大的分享会。店长帮忙把江晓俞打工的时间都调到了没有芭蕾舞训练的日子,一进门,就听见一个严肃中略带点中性的声音:“哎子赫呀,麻烦你,把这个条幅再往上一点点,效果会好很多。”
“好棒好棒,你们看有没有。”
马上有几个人随声附和“有、有、有。”
江晓俞抬头看了一眼条幅——布局区块链,建中老年安全社区,打造广场舞与虚拟币的完美结合
“卧槽!”江晓俞心里一惊,“这帮人也太无耻了,老年人的钱也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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