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狗,人贩子,假警察,江晓俞在心里一合计,觉得这事肯定是这样没跑,光天化日,简直是穷凶极恶。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为找狗的事高兴了,江晓俞鼓起勇气往前蹭了几步,打算先把狗解开,因为老唐说过,他这狗最大的缺点就跟谁都亲,确实,否则也不会让人轻易就偷走了。
没想到刚把绳子解开,这黄毛土狗头也不回就跑走了,正不知道是该追还是不追,就听后边有汽车开过来的声音,周围并没有地方可躲,江晓俞一翻身就钻到假警车下面去了。
大黄狗是认得家的,知道一路往东跑就能回到老唐那,从那间破平房的窗户底下跑过去的时候,正有个人背对着窗户坐在窗台上,跟里边的人说话:“飞哥咱要不还是干点正经事吧,你看咱今天这一趟,事没干成,还让一小丫头把我们俩整成这样,我还凑合,这小子都不会说话了。”说着还拿脚踢了两下,地下躺着那个翻了个身,是刚才想劝架的“表弟”,此时显然疼的顾不上理他。
被称作飞哥的这个,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把凳子上,就是刚才从警车里下来的人。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一包烟,抽出一根捋直溜了,点上猛嘬一口:“我说边子,不是我说你,就你还想干正经事,你会个屁!你能干什么?咱们在里头关了二十年,现在放出来了,你小子连手机都不会使,你还干正经事?你能干个屁。”说的边子不敢吱声。
几口把烟嘬成烟屁,在桌上捻灭了,飞哥接着说:“刚那丫头我看不错,卖了就有钱了,我叫了阿龙过来,拿了钱下一步咱再盘算。”
边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飞哥我觉得吧……干这事太缺德了,你看这事还没干完呢,打就挨上了,咱们……”
没等话说完,飞哥巴掌就过来了,在边子脑袋顶上猛扇了几下:“你是在里面打没挨够吧?就你这样,你是能偷你是能抢?我告诉你,要是混不出个样来,咱们早晚还是得回那里边去。”
边子一边挨打一边小声嘀咕:“我看是你没挨够……”
江晓俞在外面假警车下藏着,就听汽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是大排量发动机的声音,秃噜秃噜的,应该是辆豪车。这车果然也开到了水塔附近停下,下来4个人。从车底看不见人脸,江晓俞只看见一个是灰色西裤配棕色的高档系带皮鞋,鞋带的系法非常独特。另外3个都是瘦腿裤运动鞋,标准马仔打扮。
留下两个原地等着,灰西裤大哥带着一个跟班的,就朝那间破平房过去了。
跟班的负责推门,灰西裤双手插兜迈步进了屋,看了看屋里并没有能坐的地方,就干脆站在门口,看着飞哥也不说话。
屋里只有飞哥坐着,他好像对此感到有些满意,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当大哥的时候。
飞哥低头掸了掸裤子上的土,努力回忆着20年前自己跟手下小弟说话时候的表情:“阿龙啊,我当你不认我这个哥了呢。”
“飞哥,哪能呢。”
“一晃二十年了,你说怎么那么快?”这话没人能回答,一下就冷了场。
被称作阿龙的这人耐不住这种场面,掏出烟来点上了,又连烟带火交给手下。“是,龙哥。”手下接了烟,走到飞哥这边,毕恭毕敬的给点上了。
小屋里顿时烟雾缭绕,飞哥又开口了:“二十年前我替兄弟们扛了雷,当时你们是怎么说的我就不再提了。”飞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盯着那双光可鉴人的皮鞋说:“当时我把生意都交给你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我什么事了吧?”
这边被盯的有点不自在,说话时全没了底气:“现在你还是我哥,那个,我给你安排,我都给你安排。”又拿夹着烟的手指着带进来的手下:“那谁,把咱新开那洗浴城都交给飞哥打理。”
飞哥一抬手:“你的,我不要。我这有个小丫头,你要不要?”
“飞哥这个我真不能要。”
“那你走吧。”
抬脚捻灭了烟头,灰西裤扭头就走,刚走出门口又回头说:“飞哥,外面那破警车你别开了,现在不是当年了。”
“你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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