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苏娆倏然陇起眉梢,眼尾的桃色渐渐浓郁了一分。
萧公子都已离开了,欢娘知道,可她现在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就只有一个原因,欢娘把她苏娆的身份告诉了她那背后的主子。
“欢娘,你违背了…”
苏娆刚要动怒,欢娘拿出了一个东西给苏娆。
一块巴掌大小的墨色圆形令牌,一面雕刻一个图腾,好似是一朵云,又好似是风卷了起来,另一面是一个‘寒’字,草书字体。
“你先别急着生气,主子说你看见这个东西,自会明白,他说他会去找你,亲自与你谈及奁阁。”
话落,欢娘起身,落在苏娆身上的目光诡异了。
两声滋滋。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看来以后奴家得跟着苏大美人混了。”
逍遥居,逍遥令,见令如见人,唯命是从。
扭动腰肢,欢娘转身走了。
逍遥居居规,主子的事,别探知,主子的吩咐,听从照办即可,主子的来去,别过问,总之只一句话,为主子命是从,叛者,主动自戕。
苏娆拿过逍遥令,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时,欢娘又一声传了进来:
“对了,若想不起,主子让奴家提醒四个字,‘雨夜雨伞’,应该就能想起来了。”
雨夜?雨伞?
苏娆拧起了眉梢,目露思琢,一息过后,倏地满目错愕,雨夜雨伞,她确实想起来了。
逍遥居主子…
居然是…是…
一个早已被苏娆抛诸脑后的身影映入脑海。
那是两年前,奁阁刚开起不久,正是上升的重要阶段,一次雨夜,奁阁的一批脂粉受了潮,凝固成颗粒,而那批脂粉是姚皇后要的,姚皇后生辰寿诞,赐给各家夫人的赏赐。
这事发生的急,又是在大晚上,她便没来得及换装直接来了奁阁,整整半宿才解决。
马上就要天亮了,她必须回去,可刚挖的暗道因雨势过大渗入了水,有一段更坍塌被堵。
她只能冒险走外面。
结果在到南宁街的一道小巷中,她遇见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玄袍,浑身冰冷,散发着浓浓冰寒气息,并非似病,也不像是寒毒之类的症状,到像他自身所带一种压迫,寒凉似冰窟。
她当时还以为她是遇见了什么杀人如麻的冷血杀手,那人没有先动手,她也没有出手。
那条道与南宁街只一线之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手。
他们两个就彼此看着彼此,时间好似静谧了,雨也越下越大,寒风呼刮,她的衣裙都被打染,而那人没有打伞,整个人都置身在那滂沱大雨中。
哗哗的雨水配合着电闪雷鸣,照亮了他面上那个银黑的面具,雨水顺着面具流下去。
面具之下那一双眼,她不曾看清是什么眼型,可猜测应该是丹凤眼,因为她感觉是细长的。
明明他整个人都是寒凉的,可他的那一双眼,她却无端的感觉他的心或许是热呼的。
于是她脑子一热,竟就那么走过去将伞打在他头顶,遮蔽了那场暴风雨,然后说了一句话:
“这么大的雨,再这里淋下去,一场风寒也能要命,你我都只是过路客,我不挡你的去路,你也别挡我的去路,我未曾遇见过你,你也未曾遇见过我,我们从未遇见过彼此。”
话完,她竟还脑子抽的把自己的雨伞给了那人,然后就准备抱头赶紧跑,她跑快一点,最多也就淋成一个落汤鸡,毕竟要快到了。
刚迈脚,那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特别的冷,冷的感觉渗入骨髓,他只说了一句话,然后给了她一块令牌。
她借着闪电看清了,就是现在她手中这样一枚令牌,当时她并没有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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