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啊穷,两头穷,我咋这么穷?要不是大晚上的,李风都想悲愤地高歌一曲穷之歌。
这针管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尚且需要十贯钱,剩下的那些医疗器械和药品之类,暂时还是不要想了,洗洗睡吧,或许梦里能发财呢。
第二天,刚蒙蒙亮,李风就被值夜班的学员给叫醒,说是吴大牛后半夜开始发烧,高烧不退。
术后感染再正常不过,早在李风的意料之中。于是过去查看。进了临时病房,里面有酒精灯照着,比较明亮。
病房中,正有几个拘谨的汉子,在那张望。另外一名值班的学员是何二妞,她正拿着白叠布制成的药棉,给截肢的吴大牛身上擦拭酒精,物理降温。
重点部位是两个腋窝和额头以及前胸,虽然男女有别,但是何二妞这小丫头却很是尽职尽责。叫一大早赶来探望吴大牛的几名同乡,心里都感激得不行:只怕吴大牛家里的媳妇儿,照顾他都没这么周到吧?
李风过来检查一下,他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注射青霉素了,于是叫何二妞去准备打针。
等到在李风的协助下,何二妞给吴大牛的臀部扎完肌肉针,那些同乡彻底服了,甚至,有个没成家的年轻人,眼里都有点羡慕了。
李风跟他们聊了几句,原来这伙人都是泥瓦匠,都是一个县城的,平时总在一起干活,关系还不错。
很快就到了上工的时间,这伙人千恩万谢地离去。其中一个直夸何二妞是天上的仙女儿,把这丫头夸得脸蛋都红彤彤的,但是从抿起的嘴角看,心里肯定还是很受用的。
李风出去继续晨练,孙师也组织医疗队的成员开始耍五禽戏。等吃过早饭,陆陆续续的,就有各种伤号被送了过来。
这一上午的时间,比昨天还要忙碌,而且,一大半都是上吐下泻的,脸色蜡黄,是肠胃方面的毛病。
这些民夫,也都是附近郡县召集过来的,一来是有点水土不服,二来嘛,可能就是饮食方面的问题了。喝生水,吃馊饭之类。
想想这个大工地,二百多万民夫啊,光是做饭,只怕都够人忙活的了。
好在,李风也早就预料会有肠胃方面的病症。现在天还不太热,等到盛夏酷暑,只怕更多。
于是,就把早就准备好的,用黄连、蒲公英等诸般药物配伍的药粉,直接用开水给患者们冲服。
大部分症状都有所减轻,只是又拉又吐的,浑身酸软,走路腿都哆嗦,只怕得歇息一天才能干活。
“小郎君,能不能跟监工说一声,叫俺休息一天,实在提不起力气。”一个粗壮的汉子,脸上蜡黄蜡黄的,跟李风说话都没力气。
老话怎么说的了,叫做好汉架不住三泡稀屎。
这个请求,也给李风提了个醒儿,刚要提笔开假条,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人家体制内的,开出来的假条也不好使。
这事还得找宇文恺,要是病人带病干活,也是出工不出力,搞不好还会加重病情。相信宇文恺这个搞工程的,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扒拉了一口午饭,李风就准备去找宇文恺。没想到,人家反倒直接找上门来。看到宇文恺一点也不知道客气地端起了饭碗,李风明白了:人家这是卡着饭点儿来的。
“丹心,昨天的猪头肉没有了吗?”宇文恺在桌上踅摸一圈,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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