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临总算意识到她日日跟坐牢似的闷在屋里有多难受,答应让她出寝殿的门,四个婢女紧跟后头,但绝不能踏出端木宫。
她在含苞待放的荷塘边听到一阵女子哭求声,心弦紧了紧,“那边怎么了?”
婢女回道:“许是太子妃在教训人。”
楚天歌那颗多管闲事的心儿耐不住了,往着哭声的方向而去。
在花蘩叶盛的小园中,一个婢女趴在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半死不活,哭声越发薄弱。
楚天歌多看了她两眼,那整个身子都皮开肉绽,血都要糊了一地,可怜见的,这每一下都是要命的呀。
一旁冷眼的裴雪霁一身浮光碧霞罗,发髻高高簪起,插着金镶玉步摇,冷眼睥睨着这个婢女。
俨然不同于往日,如今她已是万人之上的太子妃了。
楚天歌内心感叹,这样的裴雪霁跟李云临难道不是绝配?
心里虽这么想着,她嘴上却说,“再打就出人命了。”
板子嘎然而止,行刑的侍卫征求的目光看向太子妃,这还继续打吗?
裴雪霁探究的目光扫视到楚天歌身上,毫不客气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打扮虽简单,头发只用红色绸缎简单的扎起,但衣着鞋子都是上等的,且气质清兰,这张脸倒是长得不错,甚至与某个人有些相像。
“你就是近来太子的宠姬,松月?”
楚天歌笑了笑,“是。”
近来宫中谁不知松月,被太子养在自己的寝殿中,每日大半日的陪着,宠着,原也不过是重华宫的宫女而已,不止怎的入了太子的眼,据说五皇子还为她病了一场。
裴雪霁目光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婢女,指桑骂槐道:“宫女都是下贱胚子,打死了也没什么要紧的,谁让她觊觎自己不配有的东西呢。”
随之下令道:“利索点,弄死了丢出去。”
“慢着。”
楚天歌多事道:“这个宫女我要了。”
裴雪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人,你想要就要了?”
地上的宫女看起来已奄奄一息,却还用尽全力给楚天歌投来感激的目光。
这都把“救命”两个字写脸上了,楚天歌这事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
她叹了口气,认真道:“这个人,我要了。太子妃若不同意,便去问太子要回来。”
说完,楚天歌对身后四个婢女下令,“把地上这位拖起来带走,赶紧请太医医治。”
“是。”
这几位都听太子仔仔细细的吩咐过,什么样的时候该听命行事,例如这样的事。
裴雪霁见她们热热闹闹旁若无人的自行办事,几个婢女还真拖起了地上重伤的丫头,压根没把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
“我看谁敢!”
裴雪霁亲自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暴如惊雷的一声呵斥让扶着伤员的婢女的手颤了颤。
楚天歌无奈道:“反正你也不要她了,给我不成?”
“不成。”
裴雪霁的脸色阴郁暗沉,不容置喙道:“把人给我放下。”
被扛着的宫女恰到好处的一声痛吟,激起了楚天歌相护的决心。
“一个宫女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裴雪霁怒道:“我差你这点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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