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霁有些尴尬,也不知说什么。
“管她做什么,皇贵妃,去歇息。”李云临转身往里去。
裴雪霁无动于衷,朝楚天歌笑了笑,眼底微红,“我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皇贵妃。”李云临的声音凉薄发冷,“大半夜的墨迹什么?”
楚天歌也对裴雪霁还以微笑,“快去睡吧,皇上等你呢。”
她还想再睡会儿,哪怕坐着,睡着了就香,人可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人去影空,楚天歌再次闭上了眼,陷入虚妄的梦中。
明黄色帐幔中,裴雪霁虽躺在他身侧,却似乎离他很远。她压低了声音道:“睡吧,没两个时辰你就得起来上朝了。”
李云临不敢闭上眼,每每闭上眼睛,他就会看到从前的天歌,会朝他笑,会对他撒娇。
以至于他多次控制不住,想去把那个女子拥入怀中。
他总想低下姿态求她回头,只要真的有希望,他可以卑微屈膝。
可是……
殿中宝鼎,轻缓吐出龙涎香乳白的烟雾,袅娜如絮弥漫在华殿之中。
李云临侧首看那转瞬即逝的烟雾,总有些东西,是抓不住的,空余的一腔怨恨,也不知究竟是恨她,还是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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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裴雪霁更衣时屏退了旁人,只留下哈欠连天的楚天歌。
“你故意留在他身边,是不是?”
楚天歌眼眸幽深,“你若是我,你会怎么做,能认命吗?”
裴雪霁想了想,诚实道:“不会。”
楚天歌替她插好步摇,笑容轻轻一漾,“苏氏赵氏都死心了,皇贵妃,你什么时候才死心呢?”
裴雪霁如花似玉的脸上微微一变,“你怕是不能如愿。”
“来日方长。”楚天歌说道。
这位皇贵妃,在皇上做太子之时,何止无宠,甚至是备受冷待。
可如今却天翻地覆的局面。
皇贵妃日日陪膳,留宿在乾清宫中。
而分明是聿王妃,却被皇上愣生生说成路芊芊的楚天歌,日日在宫人怪异的眼神下,伺候观看着皇上这场不知演到何时的戏。
这一日。
李云临为凸显自己的偏爱,吩咐道:“这栗子鸡是皇贵妃爱吃的,拿到她面前去。”
楚天歌殷勤的上前,捧起这盆菜的手指却微微发抖。
李云临的目光不经意的一扫,却凝滞在她伤痕累累的手指上,尤其是指甲盖,几乎都脱了片。
他唇瓣动了动,却仍是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言语。
裴雪霁立刻替他问道:“你这手怎么了?”
楚天歌把栗子鸡放到裴雪霁面前,赶紧缩回了手藏进袖中,没有回答。
裴雪霁突然想到今日听下人说她一直在剥核桃,脱口而出,“剥核桃剥成了这样?”
李云临眼帘微动,寒眸如刀般看向了裴雪霁。
宫人皆知皇贵妃是最爱吃核桃的,能逼令楚天歌剥核桃的,唯皇贵妃而已。
裴雪霁并未察觉异样,只关切的抓过楚天歌的手,细细查看。
“穗禾,去拿金疮药来。”
楚天歌感受着药的微凉,眼中的愧意一闪而逝,她缩回了手,“谢皇贵妃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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