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霁手上一顿,李云临拧了下眉头,“朕歇下了,让她走。”
侍从走到门口,李云临又喊住了他,“毕竟是皇后,还是让她进来吧。”
裴雪霁懂事的去衣架上拿自己的外衣,李云临握住了她的手。
“不必,去床上等我。”
裴雪霁的眼中划过惊喜,立刻照做。
李云临束上了腰封,整理下衣襟后,等到楚天歌盈盈踏进殿中时,他坐到宽大的檀木椅上,眼睛一亮。
她今日的外衣极薄极透,小巧圆滑的肩头,纤细玉臂和赏心悦目的锁骨清晰可见,头发松散挽起,插着一支锍金玫瑰簪子。
这番打扮在前来侍寝的嫔妃身上见到很正常,天歌这样却是格外的不正常,让人浮想联翩。
她微微抬头,纤长的眼睫温柔颤动,语态温软,“皇上。”
李云临收回目光,“皇后何事。”
楚天歌道:“苏瑜说皇上拿走了镯子,我想把镯子要回来。”
“镯子。”李云临双眸一缩。
楚天歌娴静的站在他面前,温声问:“皇上可还愿意给我?”
李云临低垂了目光,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费劲的试图放下眼前这个女人,总以为下一刻就可以做到,一而再忍住不去见她,可她只要轻易的撩拨,就能拨乱他拼了命压住的心弦。
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天歌是不是还有一丝情意,哪怕一丝。
李云临终还是下了决心,凉薄的说道:“皇后不要的东西,就不要再往回捡了,皇后请回吧。”
楚天歌置若未闻的看着他,淡淡道:“你说,漠北的男子喜欢一个女子,便要赠其首饰示爱,以求她嫁给自己。你问我愿不愿意嫁你,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想告诉你。”
李云临一怔,害怕她说下去,却说不话来制止。
“十五岁时,我愿意嫁给你,十六岁亦然。十七岁你问我什么时候完婚,十八岁那年,我答应了要在十九岁的春天成为你的妻子。”
李云临顺着她的话,想起那些美好的青葱年岁,那时的他们多好,人人都说他们俩般配,人人都知道天歌总有一天要嫁给他的。
“后来,你给我戴上手镯,我明明很生你的气,却在那一刻,自私的想一辈子占有裴雪霁的身体,用她的身份嫁给你,因为在我心里,我们也没有分开过。”
楚天歌说着曾经愚蠢的自己,她发现如今说起这些竟心如止水。
而当初,她是万万不能说不出口的,只要去想就是撕心裂肺的痛。
她也没想到,那些曾让她崩溃自怨的情感,有朝一日会被自己拿来利用。
李云临哑声道:“我到现在都不愿承认我们分开了,可是天歌,你已经离开我两年了。天歌,回去吧,我会考虑让你见芸儿。”
这个女人那么骄傲,心里真有他时才不会服软。
这番前来的目的他不愿去猜,无非是为了芸儿,或者哄骗他继续为她做个昏聩的帝王直至亡国。
楚天歌背过身去,做出擦眼泪的姿势,实则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眼睛揉得通红。
等她再转过来时,两行眼泪盈盈落下。
“是裴雪霁在你这里吗,所以你要我走,你终究在当年心里就有她了,是不是?”
李云临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我心里有她没有她,你再清楚不过了。天歌,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你如今再怎么演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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