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浅酌了几杯,目光被殿中红纱蒙面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吸引了去。
她侧首,看到李云临的双眸在微微凝滞在那一抹摇曳生姿的女子身上。
“皇上喜欢,便纳入后宫吧。”楚天歌体贴的说道。
李云临嘴角生硬的提了提,把方才的劝解抛在脑后,囫囵饮了一杯。
“皇后贤德,是朕之幸。”
当初九妹宴上,太后假意要为先帝纳了苏瑾入宫,先帝就是这样说的。
李云临以为父皇是高兴的,可他现在才觉得,当时的父皇想必与他一样,仿佛吃了个苍蝇般难受。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天歌掐了他的手臂,气鼓鼓的说:“不许看别人,看我。”
李云临情不自禁的勾了勾嘴角,再看向旁座那个欣赏舞姿津津有味的天歌,他只能猛地喝了两杯,用烈酒来麻痹不断上涌的酸涩之痛。
一曲舞罢,楚天歌亲切的对这位舞女招了招手,“你上前来些,把面纱摘了让皇上看一看你。”
舞女受宠若惊,她上前几步,轻轻摘下了面纱,露出了美目生盼的秀容。
“告诉皇上你叫什么名字。”楚天歌语气很随和。
裴雪霁早就坐不住了,脸色难看,插嘴道:“这是臣妾的表妹,裴敏。”
李云临酒杯捻得生紧,面上却笑道:“裴氏出美人,雪霁,你的表妹甚好。”
他侧首对楚天歌对视,“皇后在禁足中,倒还能备下这番心意,朕很喜欢。敏儿摇曳生姿,赐封号盈,封为盈嫔吧。”
裴敏忙跪下谢恩,李云临的目光却骇人般紧紧锁在楚天歌脸上。
楚天歌笑着说:“皇上忙于政事,无暇充实后宫,臣妾自当尽绵薄之力。”
她说着,腹部隐隐开始绞痛,伸手去捂。
环环瞧她眉头越来越紧,急道:“娘娘,你怎么样?”
楚天歌看着李云临道:“臣妾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李云临轻笑,“皇后是不是太急了些。”
楚天歌挪回去坐端正,可腹部越来越痛,她越发支撑不住,脸上血色渐渐趋于发白,额边也淌下汗来。
九公主担忧得问:“嫂嫂,没事吧,我帮你叫太医?”
楚天歌看了眼李云临,捂着腹部的手用力,“皇上是否言而无信,是否……”
她面色痛苦,声音越发虚弱。
李云临见她是真不适,盯着她的肚子深深拧起了眉头,“朕没有。”
环环急得要命跪了下来,冲李云临连连磕头,“皇上给娘娘叫太医吧,皇上!”
“血!”
九公主惊呼了一声。
楚天歌看着自己染红的衣裙,目光挪到桌上那一份鲇鱼上。
李云临抱起了她,大声道:“传太医!”
他抱着楚天歌疾步去就近的寝殿,楚天歌揪住了他的衣襟,“是你。”
李云临把她放到床上,按住了她挣起的肩膀,双眸血丝密布,“我没有做,是你自己保不住。”
腹中剧痛阵阵袭来,她的心也被揪得生疼。
那是她和烬霄的孩子,是她见不到芸儿见不到烬霄的幽禁时光里唯一的慰籍。
这孩子两个多月了,她想着是男是女都好,芸儿一定想有个妹妹,但她和烬霄总是希望儿女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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