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这才回过神来:“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不过是就事论事啊!再说,御史风闻言事本为乃本职啊!臣冤枉啊!陛下!”
侯恂欲哭无泪,他其实真的只是没事给袁可立上上眼药而已。
毕竟作为御史,他虽然官位比袁可立低,但他却有对袁可立的合法伤害权。
而加上袁可立之前的确和他有些私怨,毕竟袁可立做地方官是出了名的敢得罪豪门。
所以,侯恂就顺势弹劾了袁可立一把。
但侯恂没想到,这一弹劾居然弹劾得要掉脑袋。
“斩!”
当顾秉谦一声令下后,侯恂顿时就人头落地,然后其首级立即用石灰处理装箱,急递送往四川。
都察院和六科的言官们因此都被震慑得集体噤声。
本来每逢这种战乱突然发生时,是言官最爱哔哔的时候,如同天灾发生的时候一样。
叫你皇上不听我的,这下好了吧,有事变了吧。
这明显是有地方官员治理不力,不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乱事。
言官们早已摩拳擦掌地准备大肆对跟这次西南造反的官员弹劾一番。
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
即便没有仇怨的也想着准备弹劾一波顺势收一波贿赂。
可这下好了。
皇帝不准言官在战事结束前对前线带兵的文武官员瞎逼逼了,只准在战事结束后说话。
可战事结束后,弹劾已经没有意义。
如果是打败了,那大家就得收钱保他们。
如果打胜了,人家刚立了功,这个时候去弹劾人家不是找罪受吗?
所以,言官们大多数只想在战事发生时哔哔一顿,而不想在战后去算账。
但现在侯恂的首级逼得他们只能先闭嘴。
想说话却不准说话,言官们心里有多难受可想而知。
不过,作为皇帝的朱由校和参与军机的重臣可就耳根清净了许多,也总算是可以全身心地集中到军务处理上来。
衍圣公孔贞宁此时的心情也非常难受。
因为孔闻謤被朱由校下令斩杀让他感到非常受辱。
毕竟按照曲阜孔家的辈分,孔闻謤还要比孔贞宁高一辈,而孔贞宁也就更加恼怒,不由得失去理智地哭道:“这凤阳朱家,到底是流寇之后啊!竟擅杀我叔父!我孔门受其敕封,真是耻辱啊!传我的命,把府里所有朱家皇室的赐赏都给我烧了!我孔门不与这样的流寇暴徒为伍!”
而恰巧,在这之后没多久,朝廷的传奉官也到了,且宣读了朱由校要衍圣公孔贞宁上本奏明其府里打算怎么处置孔闻謤并表明一个对朝廷的态度。
孔贞宁接了旨后,更加气愤:“我堂堂圣人后裔自当礼待,岂能说杀就杀!还有那背叛我孔门的叛奴,他朱家但凡有点脸面,怎么能收留这样的叛奴!让老夫上本?那老夫就说说此事,胤植,你立即写,就说我孔门中人皆沐圣人余德,素来知礼,族叔闻謤更是品德贵重,岂会有不敬之言?实乃叛奴构陷!陛下既为天子,自当崇礼尚德,似李桂这等十恶不赦之叛奴,就当以国法磔之,然如此,到底伤天子仁德,故请天子将叛奴李桂发还孔家,使孔家维护门风!”
孔胤植听自己父亲这样说,不由得道:“父亲这样做是否太过了,一旦惹怒天子怎么办?”
“怎么,难道他还能灭了我衍圣公府不成?”
孔贞宁问着就又说道:“他凤阳朱家,不过流寇之后,如果没我儒林支持,他们能成皇室?他要是敢灭我孔家,那他们就做回了流寇!”
接着,衍圣公孔贞宁就用拐杖敲击地面,咬牙问:“要老夫给个说法,那他朱家还要不要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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