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织原以为自己那番话多少会让谢子虚犹豫几日,却不想第二日殿内的仙官就哭丧着脸说神上大人只身一人就去了幽冥,然后又递过来一卷功德簿,不留一字就跑了出去。
“真是来讨债的祖宗。”灵织愤愤的长叹了一声,握紧了功德簿便追了出去。
特意命了仙官给了功德簿,谢子虚便料定了灵织会追来,不急不慢的在天门上俯视着人间疾苦,灵织见状心里越发的憋气,正狠狠喘了两口气,谢子虚就回头看了过来,眉眼带笑:“灵织天官果真是慈悲心肠,怕在下孤身犯险,就连忙追了来同在下一起去解决此事。”
“既是同僚,自然是要帮忙的。”灵织差点就要将手里的功德簿捏碎,脸上却还需带着几分笑意。
“那便多谢灵织天官了。”谢子虚笑意越发深,负手而行,灵织只能咬牙跟紧,两人一前一后下界,落在了新修的观里,江中之事使得四方神殿的香火多了起来,因多了为主神,人们就索性将灵织与谢子虚神位供奉在了一起,主神位左边谢子虚的神像温润如玉,右边灵织的神像慈眉善目,若不细看,倒让人以为这是一对金童玉女。
凡人看不见天官的真身,就算两人正立在观中的两侧,叩拜的信徒也只能闭眼虔诚的求着福报,灵织不喜欢麻烦,可谢子虚却弯了腰去听,也不知听到了什么,两耳瞬间红的犹如挂了滴血珠在耳垂,灵织见此也来了兴趣,正要靠近去听,谢子虚却连忙将她拉住,扯开了话题。
“若此事能成,在下便将自己所得功德,补在这缺失的簿子上。”
谢子虚这一句话让灵织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只是灵织心里还不是不解气,又碍于自己有把柄在谢子虚手里,便只能轻哼了一声:“神上天官可是在以权谋私?”
“自然。”谢子虚回答的坦坦荡荡,倒像是为了四方神殿不得不包庇灵织了。
灵织知晓自己不是谢子虚的对手,于是眼珠一转,将语气软了下来:“幽冥一向与三官不合,如今你我是去人家的地盘寻事,我心里自然是有些不情愿的,所以昨日语气偏激了些,还望神上天官,多多包涵才是。”
谢子虚果然是吃软不吃硬的神,两三句话就让他恍惚了片刻,灵织心里暗喜,越发轻声细语起来:“一会儿去了幽冥,我自会将此事全揽在身上……”
“灵织天官可是在示弱?”谢子虚将唇一抿:“既然怕了,那灵织天官回去便是。”
“自然是好……”
“顺道再将这功德簿一同带回去。”
“……好…不容易下界,又怎能白来一趟呢?”
这口舌之快没能逞强过谢子虚,灵织也不在多言,将手一扬:“若是等会儿入了幽冥有人朝你要灵力,给了便是,切勿同他起任何争执。”
灵织这是真心实意的提醒谢子虚,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像谢子虚这样的读书人,圣贤书装了一脑,迂腐又不知变通,若非是自己将她劈了上来又没有本事将他丢回去,只怕灵织自己都会忍不住将谢子虚重新塞回去做个凡人。
谢子虚颔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两人一同到了幽冥入口,入口排了一条长队,都是些要往生的魂魄,而长队的前头便有一人守在入口,拿着个瓶子收集着灵力,轮到二人时守门人用力用鼻子嗅了嗅,神色一变,将瓶子一收,两眼在两人身上打转:“一百灵力,一人。”
灵织谄媚的笑了一声,正要给了这一百灵力,谢子虚却将扯到身后,果不其然的争论起来:“幽冥可是要坐地起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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