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掌权以来,还未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两宫卫士和西园校尉都是她的人,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就这样被太子给撤了?
太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直说,只盯着李玄夜:“太子,不其侯可是你的舅公,王范好歹也是你的表兄弟,你这样做,置孝道何在?”
大魏以孝治国,搬出一个孝字来,纵然是天子也要忌惮三分。
更何况太后党羽人多势众,一时间满殿哗然。
皇帝连连咳嗽了起来:“此事太子确实是过头了些。”
李玄夜却从容一笑,淡淡反问道:“王范在佛门净地欺辱女眷,孤若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选择包庇,置国法何在?”
群臣顿时鸦雀无声。
太后久久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其党羽蠢蠢欲动,正要继续出言劝谏,一向沉稳的太子忽然动了怒:“诏书已经通过尚书台拟定盖章,诸位是想违抗圣旨吗?”
说完,就对着皇帝一礼:“儿臣还有要事,就先行告退了。”
也不管太后那写满了风雨欲来的脸色,拂袖而去。
百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都闭了嘴。
虽说太后势力强盛,可太子能力也着实突出。
万一某天登基为新帝,想要清算这些不听话的臣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太后协理朝政一来,还是第一次碰了这样的钉子。
于是也一甩衣袖,由左右扶着快步离开了宝座。
内侍拖长了嗓音宣布退朝。
众臣求之不得,鱼贯出了大殿。
为首的几位老臣摸了摸花白的胡须,望着东宫的方向感慨了一句:“太子果然有高祖遗风啊。”
高祖遗风是什么样,久历朝堂的臣子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个杀伐决断、文韬武略的一代雄主。
太子现在羽翼尚未齐全,就已锋芒初现,假以时日登基为帝,他们还能掣肘得住吗?
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太后站在高台上,俯视着巍峨的宫城,听见这话冷冷一笑。
不就是个尚未及冠的小儿罢了!
想当年,先帝突然驾崩,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皇帝给她。
天灾人祸,战乱未休,四方扰攘。
是她没日没夜的熬着,不屈不挠的顶着。
堆积如山的奏折,她每一本都亲自批阅过。
巧舌如簧的臣子,她每一个都出力弹压过。
这才有了大魏的今日。
她就不信,李玄夜能在她的手里翻出朵花来。
第二天,向来视上朝为己任的太后,突然告病不出。
众臣子分列两侧,听着皇帝温和的话语,眼睛却止不住地往那珠帘背后睃,那金光璀璨的凤凰宝座上少了太后,整个朝堂就总感觉有点空荡荡。
就连皇帝也有些心烦意乱。
可李玄夜却是身姿如松,立在东面之位,声音清冽如玉,上书直言:“丞相告病多日,公文堆积如山,是该召其入宫觐见了。”
此言一出,众臣骇然。
御史大夫的脸色更是一片青紫。
合着我们御史台弹劾了近一个月,最后太后的人给折进去了,而赵丞相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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