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很清楚,浙川郡王朱器圾是在利用他。
但是,他却不得不上套。
因为,他如果不趁机拿下房可壮,那浙党又将再一次颜面大失,卖掉四川盐科提举司所有官员,来平息事态。
这种事情,做多了,浙党就将威信全无,到时候,谁还愿意跟着浙党混!
长此以往,浙党终将再次失去朝堂大权。
他自然不想浙党失势,所以,他明知被浙川郡王算计了,也要按人家谋划好的来做。
这,才是浙川郡王最为可怕之处。
方从哲抱着一堆奏折和证供,缓缓走进乾清宫,走进万历的书房之中,趴地上恭敬的道:“微臣叩见皇上。”
万历颇有些疲倦的挥手道:“平身,中涵,你这抱着一堆什么?”
方从哲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细细解释道:“回皇上,这是御史房可壮等人弹劾浙川郡王朱器圾及一干人等的奏折和浙川郡王等发来的奏折。“
浙川郡王?
万历闻言,皱眉想了想,这才微微笑道:“哦,是上次打县令那个小郡王吧,他又干了什么让人弹劾了?”
这表情,就证明,万历,对这位小王爷是真有印象,而且,印象还不错。
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清流,这次,恐怕是要倒大霉了。
方从哲连忙将奏折和证供分成三部分,小心的摆在万历的案头,随即解释道:“微臣细细看了一下,应该是巡盐御史房可壮去查私盐,结果查到浙川郡王的老丈人了,浙川郡王为了保护自己的老丈人,跟御史房可壮起了冲突。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的,至于,到底谁有理,还得皇上来定夺。”
噢,浙川郡王的老丈人,好像是姓范的吧。
万历随手拿起一封奏折,饶有兴致的看起来。
有时候,细节就能决定成败。
方从哲耍了个小手段,他故意把浙川郡王朱器圾的奏折放在了万历最为顺手的地方!
所谓,先入为主,万历,先看了朱器圾的奏折,房可壮等人的奏折,就显得有点荒唐无理了。
万历看罢朱器圾的奏折,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怒色。
这些无耻文臣,太过分了!
又干涉皇室立储!
上次,你们这帮无耻文臣干涉朕立储,这次,你们这帮无耻文臣又干涉唐王立储,真当皇室只能任由你们摆布?
他强忍住怒火,又拿起奏折下面的证供一看。
这是朱器圾呈上来的,盐商范荣这几个月来收售官盐的盐引票号,每个月,大概四五万斤左右。
这就证明,朱器圾没有撒谎,他老丈人,真是正正经经的盐商,贩卖的并不是私盐,而是正儿八经的,有盐引票号的官盐。
接下来,是四川盐科提举司副提举曹光道的奏折和呈交的证供。
曹光道的奏折中也大致描述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他就是按正常流程,押运着官盐,去交给盐商范荣售卖,莫名其妙的,就被巡盐御史房可壮给围了。
然后,巡盐御史房可壮跟他们啰嗦了半天,好像在等什么人。
等浙川郡王朱器圾来了,双方对峙了一会儿,起了点小冲突,巡盐御史房可壮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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