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斯塔西娅,欢迎来到君士坦丁堡,帝国的心脏,繁荣而富庶,文明且开化的君士坦丁堡,世界的中心。”
离开大巴扎集市,柔克塞拉娜仿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干净的街角与熙攘的街道,犹太人,希腊人,摩尔人在街上毫无芥蒂的谈笑风生,柔克塞拉娜甚至看见有星月教的信徒与基督徒探讨哲学。
“尊敬的帕夏,奥斯曼的苏丹竟然能够平等对待国内的各个种族与异教徒,并且保证他们的信仰,这…这真是令人惊讶。”柔克塞拉娜用手遮住自己的小嘴以掩饰自己的震惊。
在她之前看来,这个庞大的帝国就是凶残的野兽,西方的人民甚至蔑称它为土耳其
“这有什么惊讶的呢?”年轻的维奇尔并不以自己主人的身份而自矜“我见过最高贵的野兽,也见过最卑劣的人类。”他说“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的”易卜拉欣微微一笑“只要这些异教徒们交足了税,他来多少我要多少,苏丹虽然是圣门子弟,但他也是基督徒的保护者。”
柔克塞拉娜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明媚的眼睛好奇的向四周张望。
居民由形形色色又迥然不同的人群构成,从来自北欧的金发民众到来自中东的黑发民族,从亚洲人到北非人,不一而足。
街边的旅店与酒馆里有吟游诗人模样似的人吟诵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大海!大海!你好多的水!你流淌在大地上,就像安拉的眼泪。”
这位据说来自波斯的吟游诗人,一边拨动着自己的鲁特琴,一边用低沉的嗓音吟唱着据说是某个带诗人的诗歌。几个大眼瞪小眼的粗犷的奥斯曼人摸摸头,做出一副迷醉的样子。
柔克塞拉娜不由掩起嘴轻笑,虽然她不是贵族出身,可是父祖都是正教的牧师,多少也受到了些许文学熏陶,叫她去给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打油诗叫好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柔克塞拉娜移开目光,向另一侧望去,一个杂耍的艺人正站在街头捣鼓着自己的三颗木球,红黄蓝三色的木球在艺人的手中上上下下翻来覆去,直看得柔克塞拉娜眼花缭乱。
“身手不凡,身手不凡啊”围观的市民称赞道。
易卜拉欣揽着柔克塞拉娜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饶有兴趣的用自己独有的语调为初来乍到的柔克塞拉娜介绍这座凌驾于博斯普鲁斯海峡之上的伟大的城市,一座位于欧亚交界的不朽明珠。
“大巴扎集市是君士坦丁堡最大的市集,很多东西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你想要的一切都应有尽有,不过你要小心那些西方来的奸商,尤其是威尼斯的商人,他们的恶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是圣索菲亚大教堂,曾经正教大牧首所驻跸的地方,现在或许可以叫它清真寺,毕竟基督的教堂可没有宣礼塔。我听说东罗马帝国巴塞琉斯的侄女索菲娅公主嫁给了远东莫斯科的伊凡三世,也许现在那里变成正教正统了。
“不过现在和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可怜索菲亚公主为了罗马教廷的自保而被当作筹码送去了苦寒之地。那些莫斯科人还称自己是东罗马的继承人,将自己尊为第三罗马,可笑。”
“那是圣罗曼努斯门,那个小门便是科克波塔门”易卜拉欣的语气莫名的有些低沉“半个世纪以前,东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十一世在那里殒命,他是个真正的皇帝。”
“罗马和奥斯曼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当时许多国君都已经率臣民归顺了法提赫,法提赫希望罗马的皇帝主动向奥斯曼修好称臣,血肉苦弱,仁慈的法提赫许诺,只要罗马的皇帝自愿让出君士坦丁堡,那么就将得到奥斯曼的庇护与友谊,成为伟大的奥斯曼高贵的埃米尔,准许他在米斯特拉斯重建他的帝国。”
“然而,罗马的皇帝果断的拒绝了这个提议。他让使者回去告诉我们那个苏丹,他是个苏丹朕也是个皇帝,罗马不想占奥斯曼一草一木,但是奥斯曼也休想占我带罗马的半寸土地(雾),君士坦丁堡上下凡是河溪沙石我们都不放弃,如果奥斯曼胆敢侵吞的话,那么我们罗马人民将严阵以待,以死殉城。罗马,一点都不能少。”
“只可惜,他不懂得能当我带奥斯曼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我带奥斯曼,天下无敌呀!”
“那便是苏丹驻跸的地方”易卜拉欣伸手指向一幢好似碉堡的建筑——托普卡帕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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