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水啦!”
这声音在楼底响起的时候,众人才从欢愉里立刻坠入慌张。
高楼年久没有得到妥善修缮,那掉落下来的烟火正好点燃了已经朽烂的楼柱,听到脚下有倒塌声音的时候,楼上众人皆慌忙跑了下来。
侍卫慌作一团,还有内侍尖细声音叫着“陛下”,令狐瑜也站在下面大声叫喊着,还带着留下来照顾她的那人打水救火,一时弄得两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
见到魏桓生下来后,内侍们赶紧拥着他出了东宫,众人都在慌忙逃窜,他暗道不好想要回头看,却因为众人推搡不得回头。
东宫高楼于此毁于一旦,那烟火落在了太多地方,高楼从上到下都有起火点,自然难以扑救,大火烧了一个时辰,终究是什么都烧了个精光。
魏桓生震怒之下,想起火势蔓延到东宫别的地方,许多侍卫都被抽调来救火,立即派人去看柳微之是否还在原处,而后看到来回禀的内侍战战兢兢的神情他也就明白过来。
他审视的目光才落到令狐瑜身上,突然外头就传来了魏舒盈前来的消息,他才让侍卫将今日赴宴的人都先看管起来。
“兄长不必如此恼怒,那烟花是我让放的,的确是想,烧了东宫某处好把柳微之趁机带出来。只是我没想到,兄长今日会来了兴致带那么多人前去东宫,这才差点误伤。”她缓缓说,眼看着魏桓生的脸色越来越差。
若是起先没想到他会去东宫,但她手下的人也是明知他在楼上就放了烟火,她来得这么快,恐怕一早就在宫中等着,这烟火还是放了出去,恐怕就是她的授意。
是冲着威胁他性命来的。
“已经传来消息,薛玳现身江南,如今都要率兵攻打我们了,你还要为此跟我相争?”魏桓生实在觉得好笑。
“兄长又误会了,薛玳的事早就不重要了。要紧的是,兄长称帝一事并未提前告知父王,虽然父王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但人还有一口气,凭他那份傲气,他怎么忍得了啊?救柳微之也不是我的主意,是父亲觉得,捏着柳微之能控制住柳仁,指不定还能影响柳休一行,江北势力若是就这样让兄长尽在手中,那是不是兄长手底下的人,就真的敢在昭南杀了父王了呢?”魏舒盈眼睛还盲着,阵阵冷光却看得魏桓生怒气渐生。
“谢梓材还在外威胁,你们就想跟我玩内斗的招数?”魏桓生气急反而笑了出来。
“兄长还是大楚的帝王,只是兄长也该明白,这个江山并不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父亲筹谋多年虽是给你做了龙袍,但兄长也该时常感念。所以做好你的帝王吧,尽快平定天下势力。”魏舒盈淡淡笑着就退了出去。
当发现扶着自己的侍女的手有些颤抖的时候,魏舒盈微微侧过脸问:“怎么了?”
“奴婢只是,很少见县主……不是,是公主,这个样子。”
魏桓生登基之后,自然还给了她一个公主的封号,只是连手底下的人都时常忘记,就不要说这个世上还有多少人能认她这个公主之位。
“可你在昭南王府当差那么多年,这样的人,这个样子,还见的少吗?真是害怕就习惯习惯吧。”她笑说。
等到了府中的时候,她才叫人将柳微之安定下来,而后听到脚步声便开口说:“柳大人就暂且歇息下吧,今日夜里我自当送您去个清静地方。”
没面前的人并没有答话,魏舒盈只当他是不乐意说,也不在意。
等人出去之后身旁的侍女才说:“看来这东宫的火势当真是大,那柳大人身上都是一团烟熏黑灰,身上也脏得不行。”
她正拿起茶杯,只这一瞬又立刻冷了神情,呵道:“把他给我叫回来。”
将柳微之带出来的时候,他所在的亭阁分明就没有遭受烟熏,哪里来的黑灰。
在给那个“柳微之”洗漱完,听他发出声响后,魏舒盈静默了半刻便将今天去接柳微之的人叫到近前,若不是身旁的侍女拦着,只怕都要被魏舒盈下令拉出去打死了。
“去,禀报陛下,柳微之跑了,让城门守将给我把城门关上!”她怒道。
宫门前,在听到守卫盘查声结束的时候,心一直悬着的柳微之才松了一口气。
那车缓缓驶着,到了僻静处才缓缓停下。听到外头丝毫声响都没有了,柳微之才慢慢从车中出来,而后一回头就见到了一个似笑非笑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看那女子笑了笑摆手说:“我的事就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喾寅随后就找到了他,又给他换了一副装扮说:“这两日京中必定检查得严,现下你就得赶快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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