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周言淑虽然心里觉得郭绾已经无力回天,可还是想为她争取些时日,至少叫她保住一条性命也好。“今日所言种种,皆是他人的一面之词。依我看,不如先将绾儿关在祠堂,将所有事情细细查清原委,再行定夺吧?”
“二嫂想查清什么样的原委呢,是要叫这孽障自己亲口吐出对郭家的怨恨之语吗?还是二嫂嫌郭家大房还不够丢人,嫌老夫人还不够晦气吗?”郭贵冷眼看了一下周言淑。
周言淑有些语塞,这毕竟是大房的家事,她的确无权插手。再说二房与老夫人的关系微妙,外人也都是晓得的,再说下去,怕是要将整个二房也拖下水。
“怎么还不把这孽障拖下去?!”郭贵怒吼一声,“拖她去后院打两百板子!以儆效尤!”
就算是成年男子,六七十板子下去,也有挨不住丧命的。这两百板子打下去,人都要被打成肉酱了,这是连具全尸也不给郭绾留的意思了。
郭贵是要用严刑峻法来换回郭家大房的一丝颜面。
郭绾面上仍然是淡淡的,只是眼神里划过了一丝失望和落寞。旁人如何她可以不理,可是对于郭贵,这个她在世上的至亲,郭绾心里总归是存了一分期盼。
不求他可以信她护她,但她希望郭贵至少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听她自己说一说原委,现在看来终究是她想的太多了。
为什么她还对他心存希望呢,难道她还不够了解这个父亲吗?往事源源不断浮上心头,前一世里,她当上了荣王妃,郭嬿儿也当上了太子侧妃,郭贵便早早的以未来国丈自居,更是百般要求她对荣王进言,提携他的官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女儿们是否会被皇家轻慢误解。在郭绾病重在床时,郭贵未曾来瞧过一次,连安慰的话语也不曾着人捎过一句。为了巩固地位,他甚至寻来了自己表弟家的女儿,准备好要送进荣王府当侍妾,用以替代郭绾。
她的这个父亲,从小是在护短的母亲郭老夫人和强势的姐姐庆国公夫人的保护下长大的,他的心里永远只爱他自己一个人。什么女儿,什么亲情,哪里有他的荣华富贵来的重要?
可笑她今日居然还对郭贵存了最后一点点希望,哪怕他质问她一句,只要他给她说一句辩解的机会,她也不至于心寒至此。
算了,这样也好,生养之恩,前世已报。这父女情分,就此了断吧。
郭绾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也是冷冷的,“父亲如此着急的要处决女儿,莫非这诬陷女儿的一桩桩一件件,也有父亲参与的一份儿吗?”
“混账!你说的是什么浑话,”郭贵愣了一下,继而又骂道,“你做下这些罔悖人伦的事情,铁证如山,你还有脸叫一声冤屈?不打死你,无以正郭家的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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