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出了去,三太太留下来,她开口,很不以为然:“娘,爹是什么人你担心个什么,若是爹知道你让人跟踪他,肯定不高兴。”
左夫人心不在焉:“这些年他心里只有公务,猛不丁主动去找个小姑娘,我当然不能不在意。”
三太太心道,你说这话不就承认了这些年你一直暗中盯着他?哪个男人受得了?夫妻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就像夫君一般,自己越给他自由,他越惦记自己越不爱出门子了。这男人女人啊都一样,你越在意,他越不在乎你,你表现的不在意了,他反而倒贴过来。
毕竟是做女儿的,没得教做娘的御夫之道的,三太太转移话题。
“娘,三表哥家的大儿子要来咱家住下等科考,三表哥信里说,让爹多给指导指导。”三太太说着,很是不屑:“爹忙的是什么,哪有时间指导个小举子,三表哥也太看得起自己。”
左夫人嗔怪她一眼:“咱家你又没兄弟,除了舅舅表兄弟的你能指望谁?他们出息了不也帮扶你。”
三太太心道拉倒吧,外家走到今天维持着地方大族的地位和荣光,还不是全靠的相府。
她冷笑:“不止呢,三表哥家的大儿子,还带了几个弟弟来,说让我们想办法,不拘是太学国子监还是长青书院。”
三太太一想就气,那信上要求的格外理所当然:“写信那天,人就一起出发了,我拒都没法拒。娘,你不觉得舅舅们越来越过分了?那些个表哥表弟,娘你也知道,读书有天分的有几个?什么歪的斜的都送咱家来,一开口就是太学国子监长青书院,长青书院是咱家开的?”
说着说着她郁卒起来:“连咱诚哥儿进长青书院都要考,爹都不肯帮跟印丘先生说一声的。”
摔帕子。
左夫人无语:“诚哥儿才多大,进长青书院可是要自己照顾自己的,你舍得?”
三太太像少女一样嘟了嘴:“这不是诚哥儿非得去长青书院嘛,若是进国子监,进宫当伴读呢——”
“打住,也不是看看如今最小的皇子都多大了,诚哥儿一个七岁的孩子能伴什么。”左夫人觉得女儿想太多:“家里请的先生也是正经的进士,颇有才名,你还不满?不然给找个状元来专教你儿子?”
三太太嘟着嘴:“哎呀,娘不自己也说嘛,恨不得把最好的全给孩子。我这也是希望诚哥儿成材,难道你不想咱诚哥儿以后接过爹的位置?”
说完,她掏出几张信纸,气呼呼丢在桌面上:“娘你自己看,看看来的都是谁,我是没脸去安排的,也没那么大本事,娘你自己回几位舅舅吧。”
左夫人先说了句:“诚哥儿还小,莫要揠苗助长。”才拿起信看起来,越看眉头越皱,看到最后,脸也黑沉下来,就这几个混世小魔王,也想进长青?呵,京城都不想让他们呆。
三太太又气又幸灾乐祸:“就凭他们几个无法无天的,我真怕哪天在街上把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揍了牵连爹呢。这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可人已经在路上了,不可能让他们半路回去吧?等人住进相府,怕撵都撵不走。
三太太眼珠一转:“娘,不能让他们住咱家。”
她飞快说着:“方仁不是来考试吗?正好,住庄子上清净专心备考。几个表弟也一块住着互相照应,我保证给他们一人请七八个先生不浪费一秒钟。”
左夫人瞪她:“那是你兄弟。”
“我才没兄弟。”三太太实在厌恶外家那些喂不饱又没用的亲戚:“反正,不能让他们来,小小年纪都会逛花楼了,带坏诚哥儿怎么办?还有您孙女的名誉不顾了?”
原本因娘家人被看不起而不悦的左夫人被提醒这点,立即犹豫了,对,万一把自家孩子带坏了呢?
“娘——”三太太扯着左夫人的袖子撒娇。
左夫人看她娇美的模样立即妥协:“好了,这事我来办。”
谁都得为自己的亲儿女考虑,这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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