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颌首微笑,“高掌柜有心,我还是昨日随口和他说过这件事,难为他倒上心记得,这会倒是找了两个好长工。”
“可不咋的。还有您说的王大仙儿那边的事,也都盯着呢,一有信儿就回给您……对了还有,高掌柜说少夫人您今日先别去铺子里,买的人闹事,第一天他先撑着压一压,明日就说实在压不住了再来请您。”
“高掌柜人虽然不在张府,心思却极为通透啊,”腊月感叹道,“这样做,一来能让这事更真,邢记胭脂看来的确出事了,二来,也能为我多争取了一天出门的日子。”腊月回头看常嬷嬷,“高掌柜如何知道我如今在府内境遇不好,只怕嬷嬷没少辛劳点拨。”
常嬷嬷额头瞬间惊出一层汗来,马车里连忙跪倒,“老奴多嘴了,少夫人恕罪。”
腊月扶她起来,“嬷嬷也是为我好的,我怎么会怪罪。我年轻,看人不准,高掌柜这人,我心里知道能当个心腹,可是毕竟不敢太靠的实在,可是嬷嬷阅人比我多,既然您信他,那必然是没错的。”
腊月不再言语,拉开窗帘看着马车外的邺城街头,一大早就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着实配的起“小仙京”的称号。
“嬷嬷,前面的布店就是石家的吧?”
常嬷嬷顺着腊月的目光看向窗外那家门面气派的布店,大门口用各色名贵织染的布头扎成的手工花朵一簇簇的盛开,分外惹眼。
“正是呢。少夫人您看他们家的那布扎的花朵,颜色是不是格外的好看?”
腊月闻言略诧异,又仔细看了几眼,马车已经缓缓错开了这家铺面。
“委实没看出来。平时对这织染之类的事不大上心,嬷嬷你也知道,我除了胭脂之外,别的首饰衣裳之类向来也不大在意,莫非石家的织染竟然也是有秘方的吗?”
“也是。少夫人您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然不知道这些,石家大公子您知道吧?”
腊月摇摇头。
常嬷嬷一脸遗憾的,“竟然不知道这位人称榴花公子的石大公子,少夫人您可真是一心满眼都在少爷身上呢。这石家的榴花色可是独具一格,那颜色除了他们家谁也染不出来的。”
腊月来了兴趣,“那位石家大公子既然人称榴花公子,莫非这项染布的技术竟然是出自他手?”
常嬷嬷笑的眉眼如花,“正是正是,当时这位公子也不过才十一二岁,从他外祖家归来,说‘会稽那边流行一种石榴花色极为鲜艳,只是颜色中少了些鲜活,过于发沉了,若能改进下,必然能令天下闺阁女子娇媚再增,实为善事一桩。’后来就一头钻在自家染坊埋头研究了半年染布的配方,这才染出了如今满邺城流行的这种轻透鲜艳的石榴红,石家的布店也因此声名鹊起,据说连冀州和晋地都来下订他们家的石榴染呢。这位公子从此就得了榴花公子这么个雅号。”
腊月轻笑出声,摇头道,“这位公子莫非是个纨绔好色之徒?倒是为自己的好色轻浮冠了个风雅理由。天下闺阁女子娇媚增不增竟劳他这么挂心。”顿了顿,垂头思索一阵,又自嘲晒笑道,“或许,你我皆信错了。想来,他们家既然是商人,必定是这位石大公子看到了这染布中的商机,研究出这么一门技艺后……”
常嬷嬷正听的兴起,见少夫人不说了,连忙询问,“少夫人怎么不讲了?”
腊月笑道,“嬷嬷,若是你得了这么一门技艺,要怎么才能最短的时间内让这布风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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