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城头之上,一身戎装的侯秉忠双手搭在垛口青石之上,眺望远方,视线的尽头处有着星星点点在闪烁。
侯秉忠知道,那里是宋军的大营。
昨天,宋军一支先锋部就跨过了长江,而后放弃近在咫尺随时可以拿下的九江城,沿河驻扎防线,直到将寇凖的主力中军全部接过长江来,才南下近逼武宁城。
落阵、扎营,遍撒哨骑。
宋军的表现在寇凖的指示下,实在是太稳了。
去年抗击契丹的时候,北地将领一个个都主张集结全军寻找机会和辽国的主力来一场大会战,但寇凖却明令三军按军不动。
宋军主力不动,辽军的主力也不敢动,两方形成对峙局面。
于此同时,寇凖组织河北民壮练成民兵军,令其昼伏夜出,潜进辽军后方进行敌后作战。
袭击粮道、攻击据点、侵扰城郭。
辽军坐不住开始进攻,围攻祁、贝两州,兵锋都快推进到仅有一河之隔的东京了,寇凖都丝毫不慌,严令定州、邢州等地多筑坞堡,将一众军事据点连成防区,自己带着主力钉死不动。
辽军进退不得,只能经贝州直扑澶州,但后方又一片狼藉不稳,只能仓促寻求决战,被寇凖找到机会一战大败。
十几万辽军兵败如山倒,被杀被俘之众数以万计,遭受到了辽宋之争最大的惨败。
要不是赵恒一力主和不愿再打,威虏军和宁边军都在寇凖的指挥下光复燕云十六州了,寇凖一力主战称此为大好良机,却遭王钦若一党的官员风言‘拥兵自重’。
这个大帽子寇凖不敢戴也不愿戴,只好转口支持议和,最好笑的事出现了,王钦若在复相之后的第一件事便参劾寇凖主张议和,没有骨气、贞洁,辱了皇帝的颜面。
赵恒为了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可以去封禅泰山,便将寇凖罢相贬斥流放。
这其中牵扯的政治因素和考量勿需深究,但寇凖的军事才能不是盖的。
侯秉忠前后派出了十几支哨骑,都没有能够刺探到什么有用的军报,来来回回得到的都只有那一句话。
‘宋军防备严密。’
想从寇凖这里找到机会显然是不现实的,侯秉忠只能认命,断了出城夜袭,打一个攻其不备的念想,老老实实的待在武宁城里加固城防,准备接下来残忍的攻城战。
“此仗,不好打啊。”
人贵有自知之明,侯秉忠怎么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会比寇凖更懂兵,即使后者是文人出身,但这天底下总有一部分人,生来就更聪明。
“侯将军这是惧了宋军?”
就在侯秉忠感慨的功夫,身背后顾有志走了过来,与侯秉忠并肩而立,同眺望宋军大营方向。
前者摇头笑笑:“非惧,只恐无法完成大王交代的王命,耽误了大王的安排。”
十天破宋?
就是让侯秉忠现在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出来骆永胜拿什么来完成这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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