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激发唐瑛的斗志,故意虚张夸大,可是听在唐洛儿耳中,却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阿爹,我不想让你死,我们快点藏起来吧,那些人找不到我们,就不能杀我们了!”
许勋安:“你要躲躲藏藏过一辈子吗?每天胆战心惊,过如同老鼠一样的日子,带着女儿颠沛流离,四处躲藏?”
唐洛儿:“……”怎么她怕什么他就说什么,这一定是个坏人,确认完毕!
唐瑛:“勋安,你不必再讲,我理解你的意思!你我同窗一场,我知你亦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如今,我只有一个不情之请!”
唐瑛看了一眼女儿,小小的人儿,眉心就生了一团郁色,往后跟着自己东躲西藏,居无定所,不定得吃多少苦头,他实在不忍心,他想为女儿遮风挡雨,可是眼下他自顾都不乏,女儿跟着他反而更加危险。
唐瑛:“勋安的一席话让我醍醐灌顶,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奋力一搏。我有一位舅父在西北军中,我准备改名换姓投奔到他的帐下。只是小女尚且年幼,我不忍她跟我到西北边疆春日风沙冬日严寒。素日便知勋安是妥当之人,今日我便将小女托付于你!”
把洛儿托付给许勋安,也是想他释放一个结盟的信号,要相互信任,才能共谋大事。
“我不同意!”唐洛儿抓着阿爹的手,她不愿意跟阿爹分开,“阿爹,我不怕吃苦,你让我跟着你!”
许勋安也不想费心去照顾一个小不点,他尚未成亲,正享受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时光,猛然塞一个孩子给他养,他一时还真接受不了。
可是时间紧急,此时也容不得他们慢慢商议,为今之计,要尽快送唐瑛出城。唐洛儿也知道不能耽误,况且她人小言微,只能听从大人的安排,等阿爹在那边安顿好,再想办法接她过去。
唐洛儿觉得许勋安虽然说话有点损,办事却很实在,上次他说会救阿爹,皇祖父果然留了阿爹的性命,而且,两位皇叔还能安然地留在宫里。
这一次,他不但毫不避嫌地赶来相送,还把阿爹安全送出了长安,这是最让她感激的一点。毕竟上一世,阿爹和两位皇叔并没有活着走出长安。
所以,即使对许勋安不太信服,她还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许勋安走得不慢,她倒腾着两条短腿,跌跌撞撞地跟着,跟不上了也不喊他等等,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累赘。
咬着牙一阵小跑想跟上,脚趾头却钻心地疼,前一天受的伤还没好。她想起前世跟着送亲的军士翻雪山,脚都没了知觉,心里却还火热,如今她的心也火热,她觉得阿爹一定会过来接她。
终于,许勋安回头看了一眼,小朋友还挺倔,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累得还是疼得,硬是没叫一声,对上他的脸,还努力地把眼眶里的水往回憋。
他有些后悔自己回头了,这样双目相对,有些尴尬啊!主要是他的心太软,不自觉地走到小朋友面前,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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