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勋安跟聂工交代了要做的物什,什么形状,多大尺寸,木匠需要通过这些来准备木材。聂工答应免费提供木头,许勋安也不跟他客气,也不会找他收专利费。
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木匠,不过是根据现代见过的式样画一张图,具体怎么做出来全靠木匠琢磨,这些都是人家的手艺,能免费给做出来就帮了大忙了。
辞别了聂工,他也不回家,赶着驴车出城门,直奔南郊农庄而去。
一条渭河自西向东从南郊流过,整个长安的沃土肥田都在南郊,这里的农庄全部被长安城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贵族世家占有,每年收上来的粮食真算得上“稻米流脂黍米白,公私仓禀俱丰实”。
许勋安今天准备带着两个小朋友一起到城南化缘,他曾经假装过小和尚,对于化缘还是有些经验的。
必须找有钱人,还不能是那些一般的有钱人,还得是有钱又有地位的有钱人。他们好面子,你找他们化缘,根本不用说太多废话,否则会破坏他们大度良善的形象。你只要表现的可怜谦卑,就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成就他们的好名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车厢里的小常青,瘦瘦小小的,一身破衣烂衫,还真能代表后山屯那些人的形象,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拉下面子去乞讨,其实化缘就是乞讨,只不过和尚们喜欢说的冠冕堂皇而已。
许勋安:“常青啊,你和你外爷平时都吃什么?”
常青:“黍米粥!”他跟外爷平时吃的黍米粥跟这两天煮的黍米粥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平时都是带壳煮,煮出来的粥都能照出人影。
许勋安接着问:“一天吃几顿啊!”
常青低下头,心情有些低落:“两顿-”
许勋安仍不放过他:“你吃的饱吗?”
常青不知道安哥为什么一直问他这些,他已经伤心地不想回答了,眼圈通红,却不想哭出来,当着洛儿姑娘的面,他不想自己表现的太过脆弱。
洛儿知道师傅这张嘴平日最爱讨人嫌,就算没有坏心眼,可是也不能总去揭人伤疤,没看见常青眼圈都红了,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着都心疼。
“师傅,你知道大齐朝最会做官的人是谁吗?”
许勋安有些不想回答,反正不是他。他翻了个白眼,恹恹地回答,“不知道。”
“众人都说姚崇宋景有雄才大略,子衡先生谦恭大义,就连现在那位也被人称颂,”现在把控朝堂的是那位口蜜腹剑的李玉甫,洛儿不便提起他的名字。
“若要论做官做得最久,被大齐几代皇上和文武百官都忌惮且不敢轻易得罪的官员,唯有季真先生,您知道为什么吗?”
许勋安认识季真,那位老先生已经年过八十,却依然在朝中任职,大朝会的时候,皇上有时候会让人给他一把椅子,可谓是隆恩盛宠了。
许勋安不太喜欢季真,这人为官几十年,就没有做出过耀眼的政绩,简直是庸碌无为,占着茅坑不拉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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