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似乎跟着震了一震,然后又是死寂一般的安静,许勋安丢下手上的木头把洛儿紧紧抱在怀里,老艄公也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山脚下隐隐透过一丝火光,然后隐隐约约传来人声,越来越近。洛儿感觉抱着自己的师傅猛地松了一口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点了一根火把举起来,凑到路口大声喊道:
“前面的人不要停留,往旁边让开再喘气,留条路让后面的人上来!”
脚步纷纷乱乱,上来的人越来越多,许勋安一直没敢放下洛儿,抱着她指挥下面的人群迅速上山,先上来的人喘息过后,也来不及休息,年轻力壮的主动燃气火把往山下去接应,一时间,从下面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大都满面泥沙或者汗水,看不清面容。
许勋安避开路口站在山坡上看下面的情形,感觉下面星光点点,竟然越聚越多,他问过老艄公,附近的村落只有下川底,人口不算太多。
仔细看去,下面的火星晃动的严重,竟是山上的火光映入水中的影子,河水竟然无声无息地漫到这里。
这个山岗少说也有百十米高,他倒不担心会被淹没,不过眼下天气并不明朗,如果下雨就糟糕了,没有地方安置,大家都得这么直挺挺地等着挨浇,到时候感冒发烧很容易引发传染病。再说了,也不知道会被困多少天,这么多人,恐怕连吃饭都成问题。
他心里正在犯愁,就赶紧身边站了一人,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他扭头一看,只见那人戴着箬笠,一身青布衣衫上溅满泥点,脸上橫一道竖一道地全是灰,依然难掩他出众的气质,微微一笑,就让人忽略他满身的狼狈。
“阿~”洛儿从火光下看清那张冲她微微笑着的脸,几乎要尖叫起来,被许勋安及时捂住了嘴,她赶紧消了音。
此人正是失踪一个多月的唐瑛,许勋安心里的先是震惊,而后又转为愤怒,他为他担惊受怕,担下欺君之罪,只为他能安全地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等待时机翻身成龙。
他却完全不当回事,此时更是大咧咧地出现在陕州,要知道不过十几天前就有好几批人潜伏在陕州想要谋他的性命。
他可以不图谋大事,可以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一个人辛辛苦苦帮他养了一个多月的孩子,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非常称职的师傅,为毛这人一身狼狈地出现,还能一眼就被洛儿认出来,而且还伸着手要往唐瑛怀里钻,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唐瑛把女儿抱在怀里,感觉沉甸甸的有些坠手,知道勋安把洛儿照顾的不错,心里的感激不能言表,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
“不必担心,没人会注意到我!我听说你和洛儿被锦衣卫抓回了宫里,担心你们不能脱险,所以才急着赶了回来!”
唐瑛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他当初把洛儿留给许勋安照顾,也是怕自己身边危险重重拖累了女儿,毕竟宫里的那些亲人忌讳的只是他这个成人皇子而已,不会拿洛儿怎么样,他也相信许勋安的能力。
可是他心里牵挂着女儿,一直让人留意着长安的动向,得知勋安和洛儿被带回宫以后,他就马不停蹄地从边境往回赶,哪知他还没进长安就得知他们被放出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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