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位之前在玉楼春遇见的獐头鼠目的家伙,辗转还是打听到了宅子的所在,听闻宅子如今降价贱卖,开心不已,当即以一百两银子成交。
并且,认为自己此次成功升官,便是得到了宅子的庇佑。
“若再见到此人,可得好好感谢他……”
“大人……”
正在感慨时,府内下人低着脑袋进来了。
“查清楚了?”徐良族问道。
“是。”
“哪儿的贱婢,这般不识抬举?”
“据说本是绮玉楼的头牌,那日冲撞了大人后,便赎了身,在仙岗乡自食其力去了,为此,绮玉楼的妈妈还哭嚎了许久。”
徐良族闻言冷笑:“我还道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原来是个婊子!她如今怎么自食其力?”
“听说自己养了些家禽,另外就是靠过去的一些积蓄,也只能勉强度日罢了。”
“哼!没个眼力价的东西,我倒要瞧瞧,她能自食其力到什么时候!”徐良族手中俩核桃转了转,对那下人道,“继续盯着,偶尔给我上门闹一闹,别让她安生了。”
“是!”
“等一下,去,备轿,今儿是头天上任,可得好好去转转。”
徐良族一想起海瑞那张黑脸,不由心中好笑,只觉得此人如此迂阔,绝不是自己对手。好歹在主簿任上很是结交了些本地豪强,将他弄下台有些难度,但把他架空,做个傀儡县令,自己却很有把握。
县衙里,海瑞早已端坐公堂。
昨日被沈郁那么一说,的确是有些心动了。
虽说似乎显得不厚道,但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应该……也算是取义吧?
海瑞有些不确定地想着,不知道这就是典型的堕落轨迹的开始……
“海大人。”徐良族刚进公堂,便笑着拱手,“下官初次……”
“徐县丞,今日可没有休沐,为何来得这样迟?”海瑞没给他面子,冷冰冰道,将他一席本来都酝酿好的奉承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一张胖脸憋得通红。
这就有点措手不及的意思了。
以过去的观察来说,海瑞虽然为人方正,但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可现在这么一说,衙门里不少人都凑着脖子偷眼看向这边,徐良族这张脸算是丢大发了。
杀威棒啊……不少人脑海里都闪过一个词,看向海瑞的眼神也有些变化。
这些手段,就是出自沈郁的手笔。
官,说穿了就是张皮而已,平时的官威一来自于权力,二来自于无人敢侵犯,若是有人不讲究,把你那张皮给撕了,扔地上踩几脚,这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撕皮的活越是庶民,做起来越有效,可普通庶民当然没有这样的胆量,所以,沈郁才会建议海瑞亲自上阵。
如此一来,虽然效果差了一些,但是,徐良族新官上任的头一日,就不免会被底下人看轻了,要想上蹿下跳搞串联时,别人也不得不多思量一下,这家伙是不是有哪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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