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天里,雨水如冰,湛卢城东南一个大院子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西庄有个棋痴,人都称他浑沌。他对万事模糊,惟独精通围棋。他走路跌跌斜斜,据说是踩着棋格走,步步都是绝招。棋自然是精了,他真正的苦处也来了,他找不到对手,心中常笼罩一层孤独。他只好跟自己下棋。”
“南三十里有个小村,住着一位先生,是从京城回乡的。传说他是围棋国手,段位极高,犯了什么错误,才窝在这山沟旮旯里,浑沌五大三粗,脸庞漆黑,棋风刚勇无比,善用一招“镇神头”,搏杀极凶狠。先生头回和他下棋,下到中盘,就吃惊无比。”
“二人惺惺相惜——咳咳!”
咳嗽声传出,雨夜长廊下,白衣秀士脸色苍白,一手按着棋盘,手上满是血沢。
旁侧的绿衣丫鬟悲恸道,“少爷,不要下了,回去休息吧。”
白衣秀士的对面没有人,有十六封天罗剑令。
白衣秀士看着天罗剑令道,“翡翠,天局的结局是什么?”
翡翠低声道,“那一天,谷地平整四方如棋盘,黑石白雪间隔如棋子,恰成一局围棋。先生思忖许久,方猜出浑沌冻死前搬石取暖,无意中摆出这局棋。真是棋痴!再细观此局,但见构思奇特,着数精妙,出磅礴大气,显宇宙恢宏,实在是他生平未见的伟大作品。群山巍峨,环棋盘而立;长天苍苍,垂浓云而下;又有雄鹰盘旋山涧,长啸凄厉……
“先生身心震动,肃穆久立。”
“众人登山围拢,见先生异样神情皆不解。纷纷问道:“你看什么?浑沌干啥?”先生答:“下棋。”“深山旷野,与谁下棋?”先生沉默不语。良久,沉甸甸道出一字:“天!”
“俗人浅见,喳喳追问:“赢了还是输了?”
“先生细细数目。数至右下角,见到那个决定胜负的劫。浑沌长跪于地,充当一枚黑子,恰恰劫胜!教师崇敬浑沌精神,激情澎湃。他双手握拳冲天高举,喊得山野震荡,林木悚然——
“胜天半子!”
咳——
白衣秀士的拾棋左手指上,血光爆出,白子落地。
轰隆一声,雷霆炸响,夜雨随着惊雷闪在湛卢城最中间,白衣秀士看着夜空,脸上满是笑容,“混沌都能赢你,为什么,我赢不了?”
“我齐同伟,不如混沌吗?”
“没有人可以在棋局上赢我,老天爷也不行!”
轰隆隆巨大的雷霆电鸣声再响,这一次雷电正中院子不远处一棵大树,大树熊熊燃烧起来,火焰腾腾瞬间蔓延向了白衣秀士的宅子。
门外地方,传来了脚步声,“保护大人!”
“城主大人!到!”
数百铁甲冲了进来,为首一个身着黑色缎子长袍的中年威风男子,步入了长亭。
此人正是湛卢城主,顾仲安。
顾大人看了看棋盘上的血沢,又看了看那十六枚天罗剑令,叹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收太渊城的六把天罗剑令?你这不是把太渊城的火往我们自己身上引吗?”
白衣秀士没去看顾大人,而是看着不远处就要引燃来的雷火,“顾大人,也许我们不该在这里建府邸,要不今夜的雷火也不会点燃院子。”
顾大人道,“我是在和你讲太渊城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太渊城出了个一剑霜寒九州的妖孽,都这种时候,你还敢去接太渊城的六块天罗剑令,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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