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有前科的人,幼时学千字文时,她三天两头便借口生病,推了先生的课,叶氏总被她骗过去,只有凌定远偷偷地注意到凌安躲在房里大快朵颐地吃烧鸡。
也许,凌安这次又是为了躲过婚事,才出此计策。
但他一向爱女,没什么原则,只一概由着胡来。
凌安活泼快乐,便是他心之所愿。
“阿爹,这次生意可还顺利?”
叶氏着人端上早膳,插了一嘴:“你问些生意上的事情做什么,这都是你哥哥和你阿爹该操心的,既然这次好了,就快安心坐在家里来,我下午便让媒氏来家里一趟!”
“没什么的,说给她听听也无妨!”凌定远道,凌安挽着他胳膊坐在他身边。
阿爹和阿兄能走南闯北,她最远只能去个城隍庙而已,这是莫大的遗憾。
凌安献殷勤地夹了个凌定远爱吃的油团放在他面前的青花瓷盘上,托腮注视,洗耳恭听。
“景德镇瓷器确实相较我们这边,品种齐全,瓷质优良,造型轻巧,装饰多样。我去了那边才知道,有青花、釉里红、古彩、粉彩、新彩、釉下五彩、青花玲珑很多种,其中尤以青花、粉彩产品为大宗,颜色釉为名产。釉色品种很多,有青、蓝、红、黄、黑等类。仅红釉系统,即有钧红、霁红和玫瑰紫等,均用“还原焰“烧成。”
叶氏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但凌安却打起了小算盘,潭州人们已经家家户户都用起了瓷器,哪家有个新添屋舍的,红白喜事的,都少不了瓷器随礼。
“青花,玲珑,古彩,粉彩,很多都是我们这边没有的式样,要是随便能有一样过来,潭州的富户们为了争奇斗艳,都会爱买,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凌定远连连点头,交口称赞,凌安的想法与他一致。
“阿爹,你这次进了多少货回来?”
凌定远却叹了口气,一下子便敛了笑容,心中郁郁。
叶氏给父女二人打了两碗红豆粥,大声说道:“你们先吃饭,大早上的便要将家里弄得像账房一样!”
凌安扶碗,拿了勺子低头吃饭,忽然想起来,乍问:“我阿兄呢?他也回来了罢,怎么没有来看我?”嘟了嘟嘴,似非常不满。
叶氏嗔怪她:“你这没良心的,他这几日忙的脚不点地的,每日晚膳时都来看你,你还要冤枉他!”
叶氏偏儿子,凌定远偏女儿。
凌安努努嘴,朝着叶氏“哼”了一声。
她偷眼往凌定远那边一瞧,却见阿爹胡乱地塞了块胡饼进口,好似神游在外,在思索旁事。
“安儿,若你也是个男子就好,我们凌家该有个仕途后人……”凌定远忽然抬眼说道。
凌安咂摸出,肯定是阿爹在生意场上遇上难事了,不然甚少开口说出这样的言语。
他一会就吃好了,丫鬟递上条热毛巾擦了嘴便要出门,走到门口处,回头却看了凌安一眼,道:“带你去铺子里看你阿兄,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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