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白电视的屏幕闪烁好几下,终于出现了略迷糊的图像。
白毅跟他聊了起来,问:“这是几寸的?”
“二十寸。”阿南解释:“去年买的,平时就看看省城的节目。厂房不高,电视信号杆没法搞长,所以画面总不怎么理想,除了省城电视台外,其他都模糊得很。”
赵琦许久没看电视了,忍不住也往这边好奇瞄了瞄。
候丙升则问东问西,巴不得能听到多一点儿家乡的消息。
“老城那边的老市场还在不?妈祖庙旁边的那个?哦哦!我以前常去那边玩,初一十五就不敢去。咱们那边逢初一十五都要拜妈祖娘娘,是吧?我老娘每次去拜,看我爬榕树玩,就一个劲儿骂我,让我不许爬树,赶忙回家。咱们那边啊,长辈们都留下一句话——能教孩子游水,不能教孩子爬树。老娘不许我爬树,管得可严了......”
南方长大的人大多认识榕树,赵琦也不例外。
“惠城小学外也有两棵大榕树,不过没妈祖庙外头那棵大。我不敢爬树,也不会爬。每次看到雨季小伙伴们爬上去找木耳和蘑菇,我可羡慕来着!”
候丙升哈哈笑了,道:“妈祖庙门口那棵历史长远着呢!我小时候它就已经老大了,枝叶繁茂,树干粗得我们十几个小伙伴才合抱得起来。听说它已经好几百年了!树老,枝干也老,雨季的时候木耳忒多。那一棵没什么蘑菇,都是木耳。榕树长的木耳是能吃的,忒嫩!”
赵琦瞄多一眼电视,发现正在播寻人广告,失望扭过脑袋。
“你吃过榕树上的木耳啊?自己摘的?”
“是啊!”候丙升满脸的得意,解释:“爬上去后,用树枝刮啊刮,能掉多少就掉多少。不敢爬过去,因为那种枝干一般都已经坏死了,爬过去可能枝干会折断,非摔了不可。如果能过去,一手抓几个,那就一个痛快!”
陈珍端了两大碗面进来,刚进门就看到老伴意气风发聊着往事,满脸的欢喜和开心,也暗自高兴不已。
随着年纪越大,老伴愈发想念老家,可惜现在一家子都在这边扎稳了根,孩子们都还没成家,根本离不开他们两个长辈,她也没法陪老伴回济州。
幸好,今天有人陪他聊聊老家,多少能有一些慰藉。
早上两人只吃了豆浆和包子,忙碌了一整个早上,早就已经饿得前后肚皮相贴。
两人没客气,道谢后便呼哧吃起来。
候丙升在一旁继续聊着,笑道:“我起初来北方的时候总不习惯吃面。咱们济州人还是习惯吃水稻米,一颗颗白花花,一蒸那叫一个香!我们那边吃面也有,不过就是偶尔几餐,没法跟这边的人比。三餐不是馒头就是拉面,顶好也就是饺子,十天半月也没一顿稀饭或干饭。”
“我喜欢吃稀饭。”赵琦微笑解释:“最喜欢熬粥喝,黏糊糊的,吃着很舒服。”
候丙升哈哈笑了,道:“粥太稀了,吃着容易饿。”
白毅“深有体会”,附和道:“偶尔喝两大碗,感觉在喝水。如果没个馒头扎实吃下去,不用半个小时就饿了。”
众人都笑了。
赵琦胃口小,尽管饿极了,仍吃不完一大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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