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
公叔服心下了然,一定是因为贾呙擅自出兵的缘故,自己的父王才会赶过来。
不知为什么,这么想着,公叔服突然有点不爽。
“快去迎接!”
义阳王抵达以后,询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贾呙擅自出兵的原因。
“回父王话,孩儿确有不察之过。”公叔服认错。
义阳王倒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转而问道:“贾呙说他很快要攻入雍州,你怎么看?”
公叔服说道:“贾呙将军此番接连大胜,虽然大涨我军士气,然则其孤军深入,恐有危险。”
闻言,义阳王没有说话,又问道:“范瓘那边,你劝的如何了?”
“唉!”公叔服重重叹息,苦笑道:“油盐不进。”
“哼,此人当年在雒阳为官时,便有一雅号叫范石头,足可见此人的固执。若是他真的不愿意归降,你就杀了吧,不必浪费时间。”义阳王冷酷道。
既然选择了造反,那么他自然不会被‘名义’二字囚困。酆朝初代天子能改天换日,他相信自己也行。
公叔服有些迟疑,不甘心道:“父王,且让孩儿再试试。”
“你自己看着办。”义阳王说。
“唯。”
紧跟着,义阳王说道:“陈祷,为防止贾呙出现意外,寡人命你率军一万,前往上洛郡接应他。”
“唯。”陈祷抱拳答应。
见状,公叔服心里越来越膈应,于是拱手道:“父王,孩儿先去见范瓘。”
“去吧。”
范瓘被抓住以后,并没有被虐待,相反的,他受到了公叔服的款待,一应服侍十分到位。
“明公,我来看你了。”公叔服立在范瓘面前,脸带和煦笑容。
范瓘翻了翻白眼,继续翻动手中竹简,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见此,公叔服也不恼怒,语气依旧温柔的说道:“明公,你何必执着。放眼天下,哪一地百姓不是深受酆朝暴政的毒害,九州大地,民怨沸腾,朝野之上,佞臣专政,天子大权旁落。我父王秉持天道,兴兵救百姓,这难道不是善举么。”
“善举?”范瓘放下竹简,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粉饰叛军犯上作乱的行为。丹水的瘟疫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说出来吗!”
“仅此一项,便足以说明反王只是为了一人私欲!”
公叔服苦笑道:“明公,瘟疫之事,我确实不知情。此事是否是我们所为还有待商榷。眼下,明公若是愿意襄助我们,待天下平定之时,三公之位虚位以待,朝廷也必将会全力支持明公布道。”
“少说废话!”范瓘冷哼,“要杀便杀,何必多言,我绝不会襄助你们这些叛军。”
“明公,如此朝廷,真的值得你来如此维护么。”公叔服十分不理解,他说道:“在外,酆朝屡战屡败,数次卑躬屈膝和亲夷狄。在内,至灾民于不顾,反令地方郡县强行驱赶灾民,甚至以强弓劲驽射杀。”
“不说这个,单说上一代天子,自从美稷山战败以后,消沉数年,导致各地恶官横行霸道,其所托辅政大臣,撇开天子,独揽朝政大权。如此行径,如此失德天子,怎配拥有江山!”
“现如今我寄人篱下,为你所困,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范瓘摇摇头,索性阖目不予理睬。
虽然他对朝廷失望至极,痛恨邓亥、柳齐两大奸臣,但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支持反王。
相比较朝廷的腐朽,反王的行径才更让人排斥。
公叔服深吸口气,说道:“明公,我父王现如今已经抵达这边,若是你不答应效忠,只怕性命难保。”
范瓘仍旧没有反应。
见状,公叔服叹道:“当年我在义阳国时,曾数次欲拜入明公门下,聆听明公教诲,奈何走到这一步,真是天意弄人。我本想劝降明公,往后执弟子之礼侍奉明公。奈何,明公竟对我误会至此。”
范瓘还是没有反应。
公叔服的养气功夫很到家,他依旧没有生气。
“也罢,明公不答应,一定是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如此,我也只能请明公前往义阳国小居些时日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像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妇人。
范瓘顿时无语,他的态度明明很鲜明了,为什么这个反贼就是这么固执呢。
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
“你不必惺惺作态,就算你将我绑去义阳国,我也绝对不会效忠义阳王。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之功。尽早杀了我,咱们都能解脱!”
公叔服笑着摇摇头,“明公,我绝对不会冒犯你。”
言罢,他转身离去。
其身旁的亲卫十分不理解自家公子的行为,忍不住说道:“公子,此人就像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为何要如此放纵他?”
公叔服笑着道:“因为他有那个资格。”
“资格?”
公叔服笑而不语,潇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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