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苏在旁添着茶水,水中泡的并不是茶叶,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药材为主。
“先前我已写信送往安邑,想必不日你元舅就会派人过来接我们。”聂祁氏说道:“好些年没回来,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聂嗣笑道:“母亲安心便是,若是有事发生,元舅定会派人通知。正巧此番回河东,母亲可多住一段时日。叛军虽已退回荆州,但是仍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河东是为雒阳侧邻,当是最为安全的。”
“不过,依孩儿来看,还是雒阳更安全。”
他自己更希望母亲能跟着他去雒阳,因为雒阳毕竟是帝都所在,不论朝廷如何无能,面对叛军的时候,雒阳是不可能放弃的。
不过父亲貌似做了什么错事,让自己的母亲很不高兴。每次他提及让母亲去雒阳居住,母亲都会直接拒绝。
不过河东倒也不错,勉强足够安全。
聂祁氏点点他额头,“你这孩子,尽说胡话。我若是留在河东,聂氏的事情,谁去打理呀?”
“仲父不是还在栎阳吗,无妨的。”
“不成不成,我可放不下心。”聂祁氏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芷苏微微福礼,“奴婢先下去了,女君若是有事,唤奴婢一声便可。”
“唔。”
待芷苏离开房间,聂祁氏放下茶盏,看着聂嗣。
“嗣儿,你可是不满意芷苏?”
“嗯?”
聂嗣先是不理解,旋即明白母亲话中意思,不由得露出苦笑,无奈的看着矮几上的火烛。
“快说,别想糊弄我。”聂祁氏逼问。
无奈之下,聂嗣只好装傻,“芷苏言行举止,自是妥帖,且为人细心,孩儿当然满意。”
“既然满意,为何不收为女妾?”
聂嗣抿抿嘴,他还想着糊弄过去呢,没想到母亲一句话就给他堵死了。
“不瞒母亲,孩儿暂时不作他想。”
“胡说!”聂祁氏微怒,“传宗接代乃是大事,岂能不做考虑。你定是觉得芷苏姿色不行,是故才会拒绝吧。”
聂嗣狂汗,怎么母亲说这种话如此轻松,好歹也是闺房密事啊,这也太放得开了吧。
“当然不是。”他低着脑袋,看着烛油滴落。
芷苏姿色当然不差,只是他在面对芷苏的时候完全没有那种冲动啊。
聂嗣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三妻四妾谁不向往?
可问题是没感觉,总不能为了‘交流’而‘交流’吧。再说了,他也没那么大的压力需要发泄。
当初在上洛郡的时候压力倒是挺大的,可惜芷苏不在身边。
看着儿子这副害羞摸样,聂祁氏眯了眯眼,露出女人独有的敏锐之色,她窃笑道:“想不到我儿竟也是个君子呢。”
聂嗣顿时无语,这话说的,难道我以前还个是禽兽啊。
“嗣儿,你是不是准备成婚之后再行纳妾?”聂祁氏好奇的询问。
好吧,这一次聂嗣脑子更混乱了。
“不是。”
聂祁氏没有将这个回答放在心上,自顾自道:“你与蔺氏淑女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她性情如何,这万一是个善妒的,你日后想纳妾也不成。你呀,还是听我的,先将芷苏收了吧。”
她为什么要劝聂嗣收下芷苏?
传宗接代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她还在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有龙阳之好。聂嗣一日不与芷苏圆房,她就一日不能心安。
“父亲也没纳妾啊。”聂嗣选择转移话题。
“哼。”聂祁氏冷笑,“你问他敢不敢。”
莫名的,聂嗣感觉有些冷。
为了缓解气氛,聂嗣不得不再次转移话题,“母亲,此番孩儿前往雒阳,若是与蔺氏淑女完婚,你还是得去啊。”
“正巧,到时候我便与你元舅一起去雒阳,不耽搁。”聂祁氏说道。
好吧,很完美的说辞,没有反驳点。
见儿子依旧面色踌躇,聂祁氏坏笑道:“嗣儿,若你看不上芷苏,我将身边的从雪、从夏送给你,如何?再不成,我......”
“咳咳,母亲,时辰不早了,孩儿不打搅您休息,先告退。”聂嗣连忙说着,旋即起身就跑。
见状,聂祁氏轻哼一声,“又偷跑。”
临了,她还是不免担心自己儿子的情况,这越来越不对劲了。
此时,她真有些自责,当初儿子在丹水求学的时候,她就应该派遣两个女婢过去服侍。
儿子长得貌美似新妇,倒是真的符合野史上说的那样......
这么想着,聂祁氏霎时间脸色一白。
不行,必须纠正!
她暗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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