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应该是柳齐的人做的。”
“倒是替我们解决了麻烦。”帷幕后的女人说着。
“麻烦?”黑裙女子不解道:“夫人,帛信任务失败了呀。”
“姒召的人前脚刚出雒阳,柳齐的人后脚就跟了出去。若不是我派你去,那封信只怕都到不了河东。姒召想和柳齐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和姒召合作吗?”黑裙女子小声问道。
“合作?”那人轻笑道:“这种人可不配,在主上没有命令之前,无需配合他。”
“唯。”答应一声,黑裙女子又问道:“那帛信的事情,如何向主上解释?”
“无需解释,真正的信,我已经让人送出去了。”
闻言,黑裙女子瞪大明亮的眸子。
没想到,她居然只是诱饵。
嘉德五年二月十五,天子驾临听政殿,大朝会开始。
百官见礼之后,朝议正式开始。
实际上,大朝议的每一项议题都是由邓亥和柳齐决定,但是大部分的议题他们又已经拿了主意,所以大朝议和走过场没有什么区别。
这并不是说大朝议完全没用,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拿出来说说。比如眼下这件事情。
“陛下,臣问天卜卦,已得出良辰吉日,三月初四,陛下可纳妃入宫。”太常姚旃拱手说道。
自从上次被廷尉聂抗怼了一次,姚旃学乖很多,没有在朝堂上上蹿下跳。
天子姒泓下意识看向邓亥,“大司徒以为呢?”
邓亥呵呵一笑,对天子的态度很满意。
“既然是太常所言,想必自是妥帖,臣无意见。”
事情虽小,但是姒泓不敢不问邓亥的意思。紧跟着,他看向太常,“可。”
事情定下之后,姒召并没有很高兴,其眉宇之间的忧愁怎么也散不去。
紧跟着,柳齐走出列,面朝百官。
“列位,近来河东出现贼寇,暗杀太守,焚烧府邸,其狂妄之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诸位以为,该当如何?”
话音落下,殿内群臣纷纷爆发窃窃私语。
一郡太守被暗杀!
这简直就是在蔑视朝廷,挑衅天子!
“中书大人。”侍中刘棣走出来,拱手道:“臣以为,此事应当彻查,所有涉事之人必须缉拿归案。河东上下官吏,亦有嫌疑,应当仔细拷问,不可放过任何一个人!”
姒召眼皮子跳了跳,无奈走出来,反驳道:“刘侍中此言未免过于无知,依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河东其他的官吏谋害太守不成?”
其实他不想站出来,但是不站出来,河东将会彻底失去掌控。照刘棣所言,上下彻查,河东的人手还能保住几个?
“不错,宗正所言有理。”首席马仔姚旃站出来声援。
柳齐不紧不慢的展开河东奏折,说道:“据河东主簿祁拒慎的急报,目前并没有发现凶手。”
“这也就是说河东官吏办案不力,其私下里定然有着龌龊勾当!”侍中刘棣拱手道:“请中书大人下令彻查,还河东太守一个公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还河东太守一个公道’这句话从刘棣的嘴里冒出来,姒召一阵反胃想吐。
简直就是贼喊捉贼!
“公道自然是要的,只是如此兴师动众,彻查一郡上下官吏,做法是否有失妥当?”大尚书阴赜走出来,看着刘棣。
刘棣和阴赜也算是老冤家了。
侍中刘棣,掌管奏折拾遗补缺,常常给选吏的大尚书阴赜找麻烦,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小。
“难道凭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找出凶手?”刘棣出言不逊。
阴赜自然不甘示弱,“若是照你所说,一郡官吏都有嫌疑,全部下狱问罪,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将朝廷的脸面置于何处,你将朝廷的法度置于何处!”
“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岂能作人言尔!”
阴赜也是老暴脾气了,直接和刘棣对喷。
“老贼,休得猖狂!”刘棣走上前,两人面对面较量。
一时之间,听政殿变成了他们俩人较量嘴皮子的地方。
对于这种情况,大家见怪不怪,每个月都有那么几次,没什么好稀奇的。
须臾,邓亥被他们俩吵的头疼,终于忍不住开口:“安静。”
声音落下,刘棣和阴赜全部认怂,乖乖退回去。
天子姒泓动动嘴唇,无语低首。
“大司马以为此事应当如何?”柳齐忽然询问赵无伤。
这让殿内群臣着实有些意外,因为一般而言,大司马从来不管这些。
大司马开口参与的事情,必定是和军事有关系。
赵无伤也有些奇怪,不过也没作他想,直接回答:“此事,中书大人与诸位同僚商议便是。”
闻言,柳齐嘴角一勾。
他可以确认,那个冒出来的军中神射手和赵无伤应该没有关系。
邓亥起身,朝着天子拱手道:“陛下,侍中刘棣和大尚书阴赜,俩人所言皆有其理。不过,一郡太守被杀,此事非同小可,臣以为还是应当彻查。”
姒召道:“当然应该彻查,不过不能如刘侍中说的那般,彻查一郡上下官吏,否则河东行政停当,谁来负责?”
彻查,姒召不反对。可是不能全部彻查,否则他在河东的人手一个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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