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八年,九月二十四,黄道吉日。
宜:祭祀、开市、纳财。
忌:提防小人!
……
黎明时分,天色刚刚蒙蒙亮,醉仙楼的大门前就排起了长长的人龙,有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有大腹便便的商人,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西域胡人……都是冲着二锅头来的。
辰时一刻,醉仙楼的大门一开,客人们立刻蜂拥而入,屁股还没坐稳呢,就开始大呼小叫的点酒了:
“小二,来一桌全羊席、再来两壶二锅头,本公子要尝尝这种酒,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入口如火、下腹如刀。”
“好嘞,包您满意。”
“小二,一桌全鱼宴、两壶二锅头,先上酒、后上菜,速度快一点,明白?”
“明白。”
“小二、快上酒……什么,忙不过来了……算了,酒窖在那里,老子自己去搬就是了。”
……
醉仙楼的生意,用火爆来形容已经不够了,只能说是疯狂,楼上楼下、座无虚席,就连楼道里都挤满了人,可仍有大量的客人涌进来,远远超出了醉仙楼的容纳量。
来的都是客人、都是财神爷,没有不接待的道理,可是怎么接待呢?
贾掌柜的急中生智,下令把后面的客栈收拾了出来,大大小小的客房全都改成了用餐的雅间,这才勉强的把客人们安排下了。
地窖里的二锅头,更是一大缸、一大缸的抬出来,依旧供不上客人们喝的,有的客人急不可耐之下、竟然自己搬酒去了,此举实在有失体统,可为了品尝到绝世佳酿—二锅头,也算值了。
总之一句话:二锅头大卖特卖、醉仙楼大赚特赚。
醉仙楼赚了钱,也就等于李昭赚了钱。
赚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吗,世上之事从来都是正反相对的,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不高兴了。
谁啊?
当然是李德、郑氏这对狗男女了!
……
李德住在县城-西门内大街上,前后三重院落,青砖灰瓦、颇为气派,不逊色于一般的官宦人家!
客厅中,李德到背着双手、就像老驴拉磨一样转着圈子,脸上满是恼怒之色,脚下还有一滩水渍、以及两个摔碎的青瓷茶杯……郑氏坐在旁边、同样一脸的恼怒之色。
之前把李家祖宅和酿酒作坊归还给李昭,本意是找个替死鬼、顺便借刀杀人。
万没想到,这小子很有点本领,短短一个月不到,不仅让酿酒作坊起死回生、酿制出了佳酿—二锅头,还攀上了小齐国公—崔宗之。
听人说,如今李昭和崔宗之出则同车、坐则同席……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近三分!
有了小齐国公做靠山,再以二锅头聚敛财富,估计用不了多久,李昭就能飞黄腾达了……那个时候,还有他们夫妇二人的活路吗?
“啪—啪!”
想到这里,李德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心中懊恼到了极点,这真应了一句古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夫人,咱们先下手为强,只要结果了那小子的性命,也就不怕秋后算账了。”
“唉,晚了,李昭羽翼已丰,如今在武安县也算是个人物了,以咱们的力量恐怕奈何不得他了。”
“咱们的力量不够,可以请岳父大人帮忙,他老人家在衙门中主事多年,人脉广、手段多,收拾一个黄口小儿还不容易吗?”
……
李德口中的岳父大人,就是郑氏的亲生父亲,名叫:郑济,在武安县衙中担任县丞一职、正八品,是仅次于县令的二把手!
为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担任县丞十余年间:贪污受贿、巧取豪夺,抢男霸女、欺压良善……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谁敢稍做反抗,立刻罗织罪名投入大牢中;据说武安县的监牢里面,至少有一半的犯人,是被这位郑县丞用卑鄙手段送进去的,惨死其中者亦不在少数。
一肚子坏水也就罢了,偏偏这位郑县丞还喜欢假仁假义,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故而百姓们送他一个外号:笑面虎。
如果这只‘笑面虎’肯出手,随便捏造点罪名、把李昭投入大牢不是难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也是可以做到的。
李昭是吴王一脉的独苗,上无叔伯、中无兄弟、下无子侄,而且年纪轻轻尚未娶妻,若是一命呜呼了,李家祖宅和酿酒作坊自然回到李德、郑氏的手中。
可是反复琢磨之后,郑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李昭和小齐国公交情深厚,如果前者出了事,后者一定会出手干预的,那样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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