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人明白了!”
白日鼠立刻追出了大门,身为一个神偷,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十有八九跑不了。
另一边,李昭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一件仔细检查,又是摸、又是捏的,甚至拔出刀子、挨个割开了检查。
结果在衣角内、笔杆中找出好几个小纸卷,打开观看,上面用蝇头小楷书抄写着一些儒家经典:《易经》、《尚书》、《诗经》、《春秋》皆在其中。
明天就是吏部举行选拔考试的日子,如果李昭带着这些东西进了考场,肯定会被当成作弊者,那可就麻烦大了。
按照大唐律法,考试作弊者:杖责四十、戴枷示众三天,永远取消入仕资格。
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李昭啊!
“主子,您怎么知道刚才三个人、不是小齐国公派来的?”
“很简单,我和小齐国公经常在一起喝酒,你可曾见到过,他称呼我为李昭贤弟吗?”
李昭和崔宗之一见如故,结成了莫逆之交,为了显示亲近,都是互相称呼小名的。
一个玉郎!
一个猫奴!
从来没有什么兄长、贤弟这样的称呼。
因此上,刚才一番对话下来,李昭立刻察觉出来了,那个崔福有问题,根本不是小齐国公府的人。
问题是,他们是谁的人,又为何要陷害自己呢?
自己刚来长安城几天,人生而不熟的,也没和任何人结怨啊,莫非是以前的仇人……又能是谁呢?
李昭手托下巴,冥思苦想起来,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
夜幕时分,白日鼠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脸上还带着惊慌之色,就像是大白天活见鬼一样。
“情况如何?”
“回公子爷的话,小人偷偷跟着那个崔福,发现他离开这里之后,去了长安城东边的立正坊,进了一座颇为豪华的宅院,小人在门口苦等了半个多时辰,结果看到了两个公子爷的老熟人。”
“我的熟人,是谁?”
“是李冲、李飞兄弟,二人如今鲜衣怒马、仆从随身,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什么,竟然是他们?”
李昭不禁大吃一惊。
大半年之前,自己略施小计,除掉了为祸一方的郑县丞,又毁了李德、郑氏的新酿酒作坊,让这对狗男女倾家荡产。
事后几天,有人在城南五里处,一座破庙门口发现了李德的尸体,已经被野狗啃噬的不成样子了,后来被官府派人拖走,用一块破烂席子卷着仍到了乱葬岗子中……
李德虽然死了,郑氏和李冲、李飞却下落不明,有人说她们也死了,也有人说逃到外地去了,沦落成了乞丐……
没想到,他们到了长安城、还过上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这是什么缘故呢?
“小人还打听到了,李家兄弟二人居住的宅子,乃是京兆尹—吉温的一处私宅。”
“哦,你是说‘罗钳吉网’之中的吉温?”
“正是他!”
吉温的大名,李昭早有耳闻,此人是洛州人氏,出身名门,性阴诡、果于事,也就是心眼很坏,能力又很强的那种人。
吉温的仕途一开始不算顺利,后来他迎娶了一位相貌丑陋、出身却很高贵的女子为妻,靠着老丈人的扶持这才一点点发迹起来、位居朝堂之上。
再之后,为了继续向上爬,吉温投靠了本朝第一权相-李林甫,帮着他出谋划策、清除异己,这些年来,死在他手上的文武重臣不下数十人之多,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吏,和另一名酷吏—罗希奭,被世人并称为‘罗钳吉网!’
而在李林甫的提携下,吉温的官职也是一升再升,户部郎中、常带御史……京兆府尹(从三品),执掌长安一带的行政、治安、司法大权!
李冲、李飞不过是两个草包,如何跟这般大人物攀上关系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日鼠,最近几天你不要干别的了,就给我死死的盯着那两个胖子,同时打探清楚他们和吉温的关系,明白吗?”
“小人明白!”
“光盯着不行,我还得做些准备才是!”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为了安全起见、李昭决定再准备几件趁手兵刃。
这年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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