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赐说服不了老爹让自己努力出人头地,林员外也说服不了自己儿子安心当败家少爷。
天赐小哥的计划很明确,他要学文、习武、赚钱。将来不说留名于世,怎么说也该混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
而林员外的计划也很明确,他准备先给儿子定一个门当户对的娃娃亲,然后等他及冠(16~20岁)之后就把喜事办了。若是一两年还不见动静就赶紧纳妾,纳个十房八房的。总之,林员外打算把儿子当成播种机,好让老林家开枝散叶……
这是要把天赐小哥儿当种马用的节奏啊。
所以从一开始两人的思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林天赐想的是封侯拜相一鸣惊人,林员外想的是多子多孙儿孙满堂。
谁能说服谁?
这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林天赐并不是特别要强的人,估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一次次试图崛起的失败后,就会乖乖当他的林家大少,过着斗蛐蛐养狗,把妹生孩子的逍遥日子。
顺便一提,当夜林员外一家确实吃的鱼。不过由于通州地处内陆,生鲜海鱼肯定没有,都是些土腥味较重的河鱼,所以家仆把人家店里作为镇店之宝的咸鱼给买了回来。
看着死咸鱼那暗淡的鱼眼,林小哥儿总觉得这东西在嘲讽他。
——虽然味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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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夜晚很无趣,比起现代,这时娱乐手段匮乏。人们除了吃吃喝喝,也就剩下回家打娃生孩子了。
尤其到了后半夜,几乎可以用‘万径人踪灭’来形容,只有偶尔路过的更夫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着梆子的更夫渐渐远去,一抹黑影出现在月光之下的街道中小心观望。
他见更夫远走,一个鹞子翻身,钻入墙内。
很不幸,他进了林大员外家。
作为附近最有钱的家,林员外对安全意识还是很看重的。钱倒是无所谓,可千万别伤了人,尤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所以家里不论白天黑夜,始终都有家丁护卫巡逻,大狼狗都养了好几条用来看门护院。
然而这抹黑影不是寻常毛贼,他如烟如雾行动迅速,有时又不动如山,安安稳稳的蜷缩在假山之后的阴影中,像是能提前知道家丁护卫的巡逻路线一样。
“是我眼花了么?我怎么觉得刚刚有个人?”
一家丁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迷惑,他的同伴看了一眼安然无事的大狗,笑道:
“狗都没看见,你比狗还灵么?”
“你这混球。”
两人低声笑骂着走远,直到完全看不见,那抹黑影才从假山之后冒出头来。
黑影暗自摇头,像是责怪自己大意,若不然怎么可能被一个凡人察觉到?
想到这儿,他更加小心谨慎,全力催动隐身法,幽灵一样穿过一道道巡逻线,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知此人目的何为,若是图财,他的目标自然是林员外家的库房。若是害命,应当朝里屋内宅去,可他竟然朝着院落一侧的厨房去了。
“嘿嘿,就是这味儿!”
潜到厨房门外,问道厨房内飘出的饭菜香气,那人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颇有些惊悚。
伸手轻推,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人第一时间看见了目标。
——大半只放在桌上没吃完的烧鸡。
“哈!可想死老道啦。”
说着,他一跃而起,嗖的一下钻进厨房,头也不回的朝门一挥手,厨房门应声关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他本人,此时已经抱着烧鸡啃的满嘴是油。
肉渣残屑落的前襟满是,这货也不在意,伸手一抹念叨着:“不能浪费了。”全数送进嘴里。
一只三斤多的大烧鸡顷刻间就被他啃了少半,狠狠的解了解馋。
“不行,我得换个地方。”
他也知道这里不是吃喝的好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这家人半夜醒了找点夜宵吃,若是被人发现那可就尴尬了。
一念至此,那人抱着烧鸡正要离开,刚迈开步子,便看到门内有些异样。
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看,原来是根极细的鱼线。
“机关?为何在厨房里?”
那人摸不到头脑,却又好奇心起。
就算是皇帝的御膳房,也不会在里面设下放到机关吧,这户人家是搞的什么鬼?
仗着艺高人胆大,他明明察觉到了粗浅的机关,却非要一脚踩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
——事后,据凌云子回忆,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线断而动,机括滑动的声音一闪而过,只听嗖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这难不倒此人,他嘿嘿一笑,伸手不轻不动的一捏,便把射来的东西捏在指尖。
“陶罐?”
射来的东西竟然只是一个巴掌大的薄陶罐,封口用封泥死死封紧。定睛一看,那人发现些端倪。
“这封泥上的手印,怎么像小孩子的?”
他正疑惑着,第一发陶罐只不过是前奏而已,嗖嗖嗖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一脸十几个陶罐接踵而至。
“有点门道”
那人暗自点头,这支连珠箭似的机关看似简单,布置的却很巧妙。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
左手搂着烧鸡,右手大袖一卷,所有易碎的陶罐如同轻飘飘的被巧劲拿下,不仅没有破损,连一丝一毫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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