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死在他掌心。
天下之大,他何惧!
赤雪仰天长笑,只是,笑声多猖狂,便有多凄凉。
瞧,他那赤红的眼角,流下都晶莹不是泪滴又是什么?!
而那四人的交手也在赤雪都笑声中,趋于平静,三人回到队伍中,仍旧将赤雪护在中间。
“主人。”
暗一单膝下跪,一只断手被他放在轮椅的前方。
那只手上,带着独有的一个红色印记,那是曾经年少时许枫被一根断了的树枝戳进掌侧而留下的印记。
“走吧。”
赤雪吩咐道,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地上那只断手。
…………
夜半,神医谷中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原因无他,只因一断手之人被初尘派人寻回,明显经脉有损,且有些失血过多。
唯有那处竹屋,安静非常。
床上的王一上半身上被初艺大小不一的扎了密密麻麻的金针,就连手上都是闪闪金光。
还在冒着热气的木桶被人搬进屋内,初艺立刻将王一身上的金针一一拔除,随后,阿九手脚麻利的便将人直接放入木桶之中。
桶中的水,热气腾腾,放进其中的人却脸颊都不曾染上绯红。
初月站在一旁端着先前初艺让她准备的药草,在初艺喊出一味药材名之后便放进一味药材,还时不时的加些热水,就这般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王一那额上才见些细密的汗,那脸颊上,才带了些红。
初艺倏的松了口气,让阿九将人抱出来换身衣服,而她却是由初月扶着,送回了住处。
一夜连施两次金针,以她的体力和精神力,明显的熬不住了。
这时外面天色已经见亮,室内便是不燃灯液看的真切,在阿九看到王一腰册的伤口时,忍不住鼻头一酸。
念叨到:“师父……等你醒了,阿九一定与你好好学剑,那劳什子医术药方,不记不学也罢,只要阿九剑法厉害,讲那些伤害师父的人提前阻了,师父便不会再负伤了。”
豆大的泪滴掉在王一都手背上,烫的她指尖一颤。
阿九将衣衫一层一层的为王一理好,低声哽咽道:“神医谷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仁善大义,可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受制于人,师父,阿九不信什么行善便可安度余生,阿九只想要厉害到无人能敌,护师父周全。”
王一睫毛轻颤,眉头皱了皱,忽然呼吸一滞,随后那呼吸频率就变了。
王一醒了。
阿九几乎是知晓王一清醒的瞬间就拥住了他,眼泪更是将王一肩头打湿。
只是,哭着哭着她就笑了。
果然,她的师父,是需要她护着的。
王一虽然醒了,却还是乏力,也不做声,默默的听着阿九又哭又笑的,直到她不再流眼泪,连哽咽都没有的时候,她才轻轻拍了拍阿九的背。
轻声细语的说道:“怎么了?哭的这般伤心欲绝?”
阿九在她肩窝拱了拱,倔强的闷声道:“阿九才没有。”
随后她便竖起脑袋看着王一,认真道:“师父,阿九只做师父眼前的好人好不好,哪怕是全天下的坏人也无所谓。”
王一手下动作一顿,睁开眼,正对上阿九那双如夜间星辰的眸子,里面像是有着一跳一跳的火苗,又好像有坚定不移的磐石,知她是认真的,王一慎重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阿九,你要做个好人。”
“因为,做恶人太累了。”
“只有做个好人你才知道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情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儿这一切,你做恶人的时候,是无从可知的。”
“所以,阿九,你要做个好人。”
说完,阿九似乎呆住了。
而王一似乎因为说这么多的话,特别的疲惫,再次闭起眼,似睡非睡的闭目养神。
良久,阿九再次伏在王一的肩头,几乎微不可闻的说:“阿九会继续做个好人的可若是只有做恶人才能护得住师父,阿九会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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