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环顾四周,没有窗户,光线全靠十步一盏的烛灯,微微潮湿的墙面散发阵阵阴冷的寒意,隐约还能听到幽幽哀嚎从远处传来。
此处是建于皇宫内的地牢,用以关押一些不能被世人知道的人,例如后妃、宗亲,是以这地方也只有掌权者和其心腹知道。
姒月揉了揉脑袋,回想在她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却只能记起容寰也向齐越要个女人。
“也?”她喃喃道。
莫非赫明国那至贵至宝的并不是个物件?而是个女人?可她如何从未听说过赫明还有这样重要的女人?
“小妹醒了。”
姒月撑着身子坐起,对面姒星正隔着铁栏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华丽的锦服被掺着大块黑斑的囚服替掉,头上的金钗翠环也都被摘去,满头秀发毫无装点,在这暗房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我还以为小妹只顾自己的温柔乡,不记得我这姐姐了,没想到竟是我错怪了你。”姒星有些幸灾乐祸,“瞧瞧,才不过一个时辰,你就叫齐越送自己来陪我了。”
“才一个时辰。”姒月挪到墙边靠着,她今日早早便忙于历帝的丧葬之事,腹内空空过了这办日,现在已是撑不住了。
“姐姐觉得宋良的主意怎么样?”姒月抬眸看她,“若是不再依附齐越,姐姐在宫中的日子或许会好过得多。”
“你……什么意思?”姒星收起嘲讽,有些不明白姒月这话的意图。
今早她不过是按照齐越的命令在姒月跟前演了场戏,只要姒月认为宋良生了二心,齐越便可趁机离间姒月与宋良之间亲密的关系,而若姒月不再信任宋良,宋瑞安与她的关系也将不似从前那般紧密。
如今的局势,虽然武将因为齐越的军事功绩,兼之知月历来文重武衰,希望能一转知月武力衰微的事实,所以大多跟随齐越,但由于知月的历史渊源,文官的地位和决策权远远高于武将,而这些文臣大多唯血统论,其中大半支持以姒月为首的皇党,希望姒月早些招婿诞下下一代皇子,另外小部分则主张从皇族宗亲之中另择年纪合适的王爷出来继承正统。
奈何姒月麾下有以宰相身份辅佐了两位帝王的宋瑞安,这位在文官中的威望极高,他择了姒月为主,那小部分主张另立宗亲的文官团体也不敢太过放肆,连带着齐越手下那些武将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不能再朝堂上过于为难姒月。实在是齐越不能轻易摘掉的一颗坚钉。
“我是替姐姐考虑。”姒月盯着对面有些慌乱的姐姐,异常认真,“你依附齐越,利用自己的皇族身份为他招揽朝臣,但脏的臭的都做了,现在又得到了什么?还不是做他的替罪羊,被关在这乌暗见不到天日的地牢之中。”
姒星脸色有些僵硬,姒月的话确实戳到了她的痛处,这些年她名以上为摄政王妃,可实际在王府内、在皇宫里,她甚至连齐越的亲身侍卫都比不上。
她看一眼虚弱的姒月,自己这个小妹如今已是阶下囚,而且听齐越那日与张文禾的谈话,宋良确有倒戈之意,连预备毒杀姒月的广安都拿去了,她又怎么能左右宋良?难道她跟宋良之间另有计划?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个诱惑,一个足以让她摆脱依附于人的局面的机会,太能让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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