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不简单的问题,二将又琢磨商议一阵,竟决定趁着夜黑风高之时,将那醉倒在榻上的庞征拿了,押往姜军大寨,求得一官半职,荣华终身。可不想话音刚落,那帐外便闪过一道黑影,快步而去。二人商议要事,若是走漏了风声,乃是掉脑袋的大罪,故而不敢怠慢,相视一眼便一齐下榻,匆匆追上前去。
追着那黑影一路出了大寨,来到一处无有营火的角落,只能借着那微凉的月光看个大概,不甚真切。赵德大怒,忙上前指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偷听我二人谈话!你莫不怕死么?”
那人原是背对着二将,闻声便转过身来,笑道:“二位将军竟敢叛国投敌,造反投诚,莫不怕死么?”“呸,怕死的便不是好汉!”赵德啐一口唾沫,又厉声骂道。而那李彪则是心狠手辣,见状二话不说,抽出明晃晃的腰刀,缓步朝那黑影逼去,恶狠狠的说道:“哪里管得这许多?今日若不杀了此人,去往将军那告上一状,岂有活路?”
“兄弟此言甚是有理!”赵德也附和一声,抽出兵刃,二人左右夹击,就要将那黑影乱刀砍死。不想那黑影惊的后退数步,连忙抱拳躬身,苦笑着摆手道:“二位将军且慢动手,且慢动手。不瞒二位将军,我乃是大姜孟大将军麾下,军前鞍马司常令左督骑,专司探听军情,哨探之职。今乃是受我定远将军之命,打入北军大营探听情报,不想撞见二位将军想要投诚,我愿助二位将军一臂之力,不知如何?”
月光扫过,旌旗微卷,二将这才看清那人相貌,正是白日里混在人群中围观二将受刑的军士。
“此话当真?”二将齐问。
“自然当真!”那人答道。
二将遂大喜,忙将那姜军哨探请入帐中,欲敬酒于他,奈何此时正是行事之急,便免去诸多繁文缛节,闲杂心思,稍准备一阵,趁着夜色尚浓,便借着探听军情为由,赚来几匹快马,星夜奔往赤霞山大寨。
且看此时虽是夜黑风高,那赤霞山大寨中,却是灯火通明。孟克孟啸孟心三父子于帐中,亲自召见那哨探,以及他引荐而来的两员北族叛将。且看那孟克身着常服,端坐帅案之后,孟啸孟心侍立左右,那孟心眉头紧蹙,似有心事在怀,那孟啸却是喜上眉梢。只是孟啸伤势初愈,面色蜡黄,更有些憔悴。
“唤那二将前来。”孟克一声令后,那哨探便起立在一旁,好似立了甚么大功一般,得意洋洋。而那在门外恭候已久的二将便挑帘而入,一齐下跪拜道:“末将赵德,李彪,拜见孟大将军!”话音刚落,就连那孟克都不曾反应过来,忧心忡忡的孟心却快步上前,指着二人,朝帐外厉声喊道:“左右,将此二将推出斩首,祭我大旗!”
左右闻言领命而入,可帐内众人,孟克孟啸,哨探二将,皆大惊,不知孟心为何一反常态,如此行事。孟啸更是也快步上前,阻止道:“且慢动手!”说罢又摆了摆手,左右退去,不再应声。且看那二将,满脸惶恐,不知所措,急忙一齐叩拜,连连叩头,嚷道:“末将无罪,末将无罪!”
赵德抬头,抱拳言道:“请大将军明察,我二将诚心来投,为何要杀?”
李彪紧接其后,亦拱手道:“大将军明鉴,今若斩了我二人,叫天下欲降者望风而止,大将军失去民心,如何能击败北军!”
似乎是觉得二将所言有些道理,且不说这二将来投,诚意多少,但不分青红皂白,不待查明真相,便要杀害,只怕沦为他人笑柄。但孟克深知自家两虎子绝非等闲之辈,既有如此行事之心,必是别有用意。故而未曾轻易决断,而是偏头问那孟心道:“心儿,他二人所言有些道理,为何要杀?”
孟心却斩钉截铁的回身抱拳道:“回禀父帅,此二人乃是诈降,决不可留,当早除之,以防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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