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仁微笑着点了点头,刚想表示心中赞同之意,还未及开口,不想却又被先前那偏将抢先说道:“呵呵,大人此言差矣。那孟克虽是三代为将,但却是有勇无谋,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他的两个儿子,更是乳臭未干,除了纸上谈兵并无所能,若非其父,根本坐不上如今的位子。若是那尹温烈在,或许还能抵挡一阵。可如今却要将南理城的安危全押在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将和两个毛头小子身上,恕末将不能答应!”
“阁下自比大将军如何?!”那谋士站起身来,指着那偏将厉声质问道。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眼高手低,名不副实之辈,不听忠言,轻敌冒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之徒,谁人不可比之?若是你披坚执锐,也上阵厮杀,说不定比他还好上几分!”那副将半认真半调侃的阴阳怪气道,此言一出,惹得众将笑得前仰后合,似乎都十分赞同。就连那刘不仁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可屋外的孟心却是面如土色,浑身上下颤抖不已,若是别人在背后说他,倒也无妨,可如今这些昨夜方才好心招待,小心侍候的家伙,终于亲手撕破了自己虚伪的伪装,露出那丑恶的本来面目,却不敢当面直言,而是在背后侮辱他最为敬爱的父亲,孟心自然杀心顿起,右手不由自主的便落在那腰间长剑之上,双目布满血丝与眼泪,可却未有轻举妄动。
毕竟这些人都是刘不仁的部下,他还要看一看这刘不仁的反应。
纵然孟心能忍这一时,那谋士却没这度量,忍耐不得。被那偏将三言两语,说的面如土色,抖似筛糠,气得够呛,指着那偏将颤抖了半晌,另一只手抚着胸口,却始终说不出话来。那偏将却丝毫不给他反击的机会,当即便起身向刘不仁抱拳说道:“请将军听末将一言,再做决断不迟。届时无论将军做甚么决策,我等都愿生死相随!”
“愿生死相随!”众将闻言,赶忙表态道。
刘不仁本不愿如此,奈何却拗不过那偏将,见其目光灼灼,不好躲闪,无奈之下,才答应道:“你有何话,但说无妨。”那偏将大喜,转出身来,立在厅下,便肆无忌惮的拱手言道:“启禀将军,自贪狼关破后,北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克一十三城,几乎是无人能挡。而赤霞山却是我大姜最后一道坚固屏障,也是我南理城之倚仗。先帝知此乃要害所在,故遣孟克驻防。本以为那孟克能至少坚守三月有余,不想一月不到便丢失营寨,损兵折将,狼狈逃窜至南理城,足见其父子三人名不副实,徒有虚名罢了。”
“而击破孟克的,并非是北军兵魁所率的大军,而不过是他的先锋庞征及其麾下的铁骑先锋军罢了。请将军细想,这孟克凭借近十万人马以及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的赤霞山都难以抵挡北军先锋的锋锐,那我们这地窄人稀,缺兵少粮,失去屏障,又无退路的孤城,又能在那庞征的铁蹄之下,存活几日呢?”
此言一出,众皆默然,不敢应声,似乎都心知肚明,不敢说出真相,生怕扰乱军心。但那刘不仁琢磨一阵,眉头深锁,良久,一拍大腿,无奈道:“只怕是抵挡不到三日,便会城破人亡。”“将军此言差矣,那庞征绰号屠夫将军,有万夫不挡之勇,其麾下的铁骑先锋军,更是北军的精锐所在,我们仅凭这一座孤城,能抵挡一日,已是上天恩德。若是庞征与那兵魁合兵一处,大兵来袭,依末将看,不消三个时辰,胜负可定矣。”
刘不仁闻听此言,惊得肝胆俱裂,眼神慌乱,手足无措,竟从小凳上跌落下来,一屁股坐在案前,那模样极为滑稽,亦叫人心寒。心惊胆战之下,刘不仁竟结巴起来,话也说不清楚,指着那偏将连声说道:“你,你,你,你此言有些道理,有,有,不知有何,应对之策?”
那偏将闻言,正中下怀,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当即躬身请愿道:“末将请将军率我等出城投降,向北军投诚,方能从北方一十三城故事,抱拳全城百姓的性命,我等亦不必做无谓的牺牲!请将军以大局为重,采纳末将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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