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自然知晓那城上的士卒是何心态,却不气恼,而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打马上前,用袍袖遮在额前,扬头朝那城上喊道:“斗胆请孟克大将军及孟啸少将军上前一叙!”这沈钦故意没有喊那孟心,尽管他并不知晓此时那孟心的情况如何,但这孟克父子本为他准备的离间计,却反被沈钦用出了个出神入化,故而他刻意如此,为的就是要他父子三人不和,自己好从中谋利。
不想这孟心聪颖慧达,却也落入了这沈钦画好的陷阱之中。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那城楼之上的姜军士卒仗着孟啸的名声亦是目中无人,闻言便冷笑着应声道:“呵呵,你是哪里来的腌臜无赖,泼贼奸歹,汝等北蛮之人,也佩见我家元帅与少将军?还是速速退去,否则,少时便叫你人头落地。”
沈钦背后的诸将此时已是仗开兵器,战战兢兢,全然不敢松懈半分,欲上前挡回沈钦,生怕此时那姜军突然杀出,难以招架。不想他们刚欲动身,那沈钦又大笑三声,仰头问道:“好大的口气,莫非你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么?”那士卒果然问道:“不错,我等的确不认识你,看你一副书生模样,年纪也不大,你究竟是何人,竟敢上阵参战?”
“不认得我,可认得这大纛旗么?”沈钦笑着拨马回身,遥指那杏黄底,迎风飘的兵魁大纛旗。
城上众将士闻言皆将目光汇聚在那杏黄大旗之上,但见其上乃书“敕命封天侯,三军兵魁首沈钦”字样。有眼精之人一眼便看出要害,倒吸一口凉气,方知今日率军来此者并非是凡夫俗子,寻常战将,而是那北军的统领兵魁。若是此一战能将它斩杀,那看似严整的北军终将溃散,不堪一击,故而那士兵不敢怠慢,当即回身禀报。
而那正在大厅之内商议军机的孟克孟啸与诸将忽闻门外一声惊鼓,皆将目光向外抛去,又见那士卒来报,只说是北军兵魁沈钦亲自率军,已然兵临城下,大有欲攻城之势。孟克大惊,不敢延误,立刻率领众将军登上城楼,朝城下望去,果然与那兵魁沈钦相视一眼,目光相对,看似平静,却是怒火中烧。
而高手博弈,绝不会将喜怒形于色。双方虽是初次谋面,但都“久仰大名”,早已从彼此身上的气魄看出七八分底气,故而那沈钦又松开缰绳,驱马上前,于马背上拱手拜道:“敢问可是孟克大将军及虎子孟啸少将军?”自都是出身名门望族,这礼数自然是少不得,在这沙场之上也不例外。见沈钦行礼,孟克孟啸也草草还礼,既全了礼数,也表达了对沈钦的不屑。
那孟克冷哼一声答道:“哼,正是老夫!敢问来者可是封天侯沈钦么?”
“不错!我既是东狄王御弟,敕命封天侯,也是这北军的统领兵魁沈钦!”沈钦毫无惧色,竟于箭弩射程之内抚掌大笑起来,“哈哈,不曾想,堂堂的姜国大将军竟然也认识小可,小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不知封天侯此行为何?莫非是要夺我南理城么?”孟克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问道,虽还强撑着保持一副平静模样,奈何心火燃烧,已是按捺不住。不想那沈钦极为随意的摆了摆手,边笑边说道:“非也,非也。非是为了攻取城池而来,实是想见一见,十日连斩我十三员大将的神威少将军,是怎样一副气干云宵的模样。”说罢,那沈钦还煞有介事的瞥了一眼孟克身旁的孟啸。
只是他似乎未曾发现,但他说出此行的目的并非攻城之时,身后诸将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而那孟啸自然没有父亲这般忍耐力,当即抽出鞘中利剑,指着城下便咆哮道:“大胆贼子,分明前来攻城!巧舌如簧,可认得你爷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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