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辞太平“韩先生且站下。”诸葛咎见他似要离开,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紧张或是急切,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将他喊住。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但诸葛咎知道韩追的心思,韩追也知道诸葛咎了解他的心思,诸葛咎亦是如此。
那韩追本无离开之意,也知道诸葛咎定然会喊住他,因此站住脚步,佯装出一副愠怒的模样,回头问道:“诸葛先生还有甚么要吩咐的么?若无其它要事,我还有率军奔赴前线,去与那李延庭、公羊图的人马性命相搏呢。”
“韩先生好气魄,好血性。不过诸葛咎年纪轻轻,才疏学浅,容我多问一句。韩先生这般人物,不在大后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要上前线亲自与那卫军性命相搏,到最终不过落得个马革裹尸,两败俱伤的下场。这有甚么意义么?”诸葛咎故意问道。
不想那令狐厌轻笑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悬在腰间的宝剑,苦涩地摇了摇头,说道:“呵,甚么叫做有意义?甚么又叫做无意义?想我韩追,当年也曾期盼安稳一生,在周大人府上做宾客,丝毫没有想过出人头地之类的事,只想着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奈何权臣当道,祸乱朝纲,陷害忠良,致使国家倾覆,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而我韩追因被奸人追杀,不惜自毁容貌,隐姓埋名,东躲西藏,苟且偷生!只为了有朝一日,能讨一个公道。一个令我自己,令天下人,令周大人这般忠良之士的在天之灵心安的公道!”
轻叹一口气,令狐厌徐徐转过身来,接着说道:“而如今,虽无奸臣,也无国家,报仇是做不了了,因此我想要还这个天下一个公道。想我韩追不仅仅是学得了天文地理,行军布阵,更是习得一套精妙剑法,亦可上马杀敌,冲锋陷阵。与其在此等待那李延庭与公羊图的大军攻破荆南府城,我在此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与那卫军放手一搏,即便是战死,也无有甚么遗憾了。不知这样的回答,诸葛先生是否满意?”
诸葛咎闻言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而那韩追严肃的面容也难得透出几分笑意。但诸葛咎却又忽然问道:“公羊图乃是我的师父,我再了解他不过。方才我问天买卦,便知尹将军已然和他交过了手。想来我军定然是损失惨重,根基大伤,才会导致韩先生都有了冲锋陷阵的念头,我说的可对?”
韩追自然知晓诸葛咎的厉害,但还是微微一愣,犹豫片刻,如实答道:“不错。尹将军亲率三万精锐前往永隆城,想要夺回武平府,不想却被那能呼风唤雨,驱雷策电的公羊图以一个极为诡异的阵法击破,折兵损将,死伤惨重。我们已然到了走投无路之时......”
“那韩先生此番去往前线,又有几分把握,击败我那精通阵法道术的公羊师叔?”诸葛咎如是问道。这问题虽然有些尖锐,但却是关键所在。若是韩追此时连一星半点计划或是计策都无有,那他此次前往前线,不过是去送死,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因此诸葛咎才会有此问。
但即便是韩追,对于那公羊图的玄天冥王雷击大阵也是束手无策。若是对付普通人,韩追尚可运用武力或是计谋,但那公羊图已然超过了普通人的范围,因此韩追毫无办法,只能唉声叹息。他并没有回答诸葛咎的提问,而诸葛咎也清楚问题的答案,因此他面色严峻,目光坚毅,徐徐起身,也在屋中踱步,缓缓言道:“我的那位师叔,奸诈狡猾,乖戾嚣张,他为了报复我爹和我师祖,煞费苦心,修炼多年,如今他的道术与阵法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可谓是毫无破绽可言。只怕是我爹还在世,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这也是我惧怕他的原因。今日一见,一切果然如我料想的那般......最怕的事还是来了啊......但我已然无法逃避了......”
闻听此言,韩追眼放金光,大喜说道:“这么说来,诸葛先生是决议出手相助了?”诸葛咎微微一笑,轻摇羽扇说道:“我本是义军的一员,想来帮助你等克敌制胜,收复失地也是分内之事,何来出手相助之说?先前我不敢露面,独自一人在屋中占卜问卦,想了很多事。有些事,可能可以逃避一阵,但绝不能逃避一生,所以,我打算试着面对他。”
“此言甚善!”韩追闻言大为惊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即便是再可怕的事,不去面对一次,怎会知晓结果如何?只要是努力去面对,去克服,即便是失败,那也再无甚么遗憾了。”
诸葛咎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言,转过身去走了几步,自始至终都垂着头,似乎在思索着甚么,他忽然转过身来,对那韩追说道:“韩先生,我已然决意,就不会坐视不管。但此事事关重要,决不能小觑,公羊图不好对付,请容我再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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