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玉卿抬头看着丰神俊逸的越府两字,心里百感交集,京城越府门匾是赵国公,因皇后外家封的爵位,王公贵族或者是阶下囚瞬息万变。
“阿玉,阿玉。”
越玉卿看着眼前的二哥,有些不可思议头上已经有了白发,面容憔悴短短几个月似乎老了许多,二哥一直跟着阿爹在户部为官,为人谨慎细致,也是最孝顺的,下了值听那家有了可口的点心,不管多晚都要买回来送到春喜堂郑氏处,他不如大哥跟着太子常常半个月都不见人。
越诚卿拉着越玉卿的手哭的像个孩子,眼里带着愧疚自责,越玉卿哽咽道:“阿娘,嫂嫂都想我们好好活着,阿兄我们还得朝前看,日子还要过下去。”
越子墨扶着自家阿爹,眼角也是泛红道:“我们在金陵听消息你们无一生还,阿爹大病了一场。”
越诚卿在郑县的时候就听说皇上抓了父亲,父亲使了最信任的幕僚和侍卫带着越诚卿父子两个往南边赶,正巧半路遇上太子。
越诚卿看着眼神带着坚毅,一身男装的越玉卿心里感慨万千,自己一直觉得女子应该贤良淑德,但是在残酷的世道中,贤良淑德的女子大多不是陨灭就是成了尘埃任人践踏,如自家妹妹自小跟男儿一般习武,骑马,确能独身带着年幼的侄子侄女逃出生天,又被太子看中女扮男装在工部任职。
越诚卿叹口气道:“阿玉长大了,阿爹阿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越玉卿虽说以前与二哥多有不和,那也是两人有一些儿女小心思,如今见二哥如此憔悴,心疼不已道:“阿兄,如今好在我们都活着,这也是爹娘最欣慰的,我们都要养好身体,等有朝一日重返京城我们健康的跪在爹娘的坟前才是最大的孝顺。”
越诚卿拿出帕子捂住嘴咳嗽起来,半边才缓过气道:“爹娘最难的时候,是你在旁边服侍二哥愧疚,二哥以后一定好好养病,好好照顾你们。”
越玉卿看着越诚卿眼里的忧郁也被坚韧代替,知道只有打开他的心结才行。
越玉卿看着眼前小桥流水秀丽温婉的庭院,心里感慨虽然二哥没有受牢狱之苦,但心内的苦并不少,爹娘受苦受难,妻儿去世,自己如何能安心?
“阿姑”越子墨走上前道:“好在阿姑的劝解,阿爹这才不酗酒了。”
越子墨与越玉卿并排往后院走去,越子墨道:“阿姑,如今新的大伯母也算是不错,为人极为和气,虽说相貌平平,家里也都是她打理,果儿也是她抚养,她对果儿视如己出,我们一家已经家破人亡,只有一条心才可共度难关。”越玉卿听出了越子墨的意思,如今的越家千疮百孔,他也知道越玉卿与前嫂嫂视为亲人,不想家里再起纷争。
越玉卿怒道:“你这没良心的,我就是那等恶人吗?”
越子墨讨饶道:“当然不是阿姑了,只是子书·····阿姑能劝就劝劝吧,我们一家不可再有纷争了,我多少知道新伯母为何嫁入我家,我们就算为了太子殿下也不可过分折辱。”
越子书到了金陵一直在书院读书,回来也不理睬王四娘,平日里王四娘对子书极为殷勤,但奈何子书不是恶语相向就是不理睬,让家里也是一度极为尴尬,越子文劝了几句,子书便骂他有奶便是娘,给了一些吃喝就忘了自家娘亲,为此越子文还打了越子书一顿。
越玉卿一听心疼越子书的同时觉得这孩子也真该挨顿打,长兄的话也不听。
越子文如今跟在伯阳侯长子赵匡麾下,伯阳侯在京城叛变那天被王虎生斩杀之后,他的长子赵匡次子赵寅当时在西营房任职,京城变故遵照母亲伯阳侯夫人的意思连夜往金陵逃命,伯阳侯夫人在叛军围攻伯阳侯府的时候与叛军同归于尽。
如今赵匡任西南将军,越子文在赵匡的麾下做司库,总管所有的粮草。羌族的夏国在西南虎视眈眈,太子便派兵五万在羌夏国边境。
越子墨哈了一口气,剁了剁脚道:“阿姑如今也要去工部,我想入伍大伯允许,只让我在书院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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